“不我的兄弟,这不是死后的世界,而是一个等待着我们征服的新地方。你起来,我好好给你讲讲这个世界的情况,这里的发现足以改变人类帝国的未来。”
黎曼鲁斯拉着安格隆的手,想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他突然发现他浑身腱子肉的兄弟此刻像是个软趴趴的面条,在他的扯动下荡来荡去。
安格隆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涨红一张脸就是没法驱动自己的身体,最终他无奈的对黎曼鲁斯说着。
“我似乎只能活动下头颅,脖子以下我一概无法感知...”
我的兄弟成植物人了?黎曼鲁斯猛地扭头看向德罗狄珑,要求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使用复活魔法满头大汗的德罗狄珑支支吾吾,半天才想出来一个理由答复黎曼鲁斯。
“可能是因为...他的生命力太强,而我又太弱?复活魔法只能复活他身体的一部分,要是让他完全复活,可能需要更高级的魔法。”
“你听见了吗?我们得用更高级的魔法,马格努斯可以救你,只要我们将消息传递出去就行!”
“救我?”安格隆下意识的想发怒,但没有屠夫之钉带来的无尽痛苦,他的怒火也仅停留在心中对帝皇的埋怨,无法借助着狰狞的表情显露出来,身披鲜血的战犬之主的本性其实是比伏尔甘还温和的老好人。
最后他叹口气,在黎曼鲁斯有些震惊的注视下缓缓道,“算了,别忙活这些了,仅剩个脑袋能动对我来言也算是一件好事,我可以好好的理一理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还不会伤害到自己。哦对了,卡恩呢?让他过来,我有事和他讲。”
“卡恩被我抽晕了。”
“那就让别人过来吧...”
一名吞世者连长靠近他的父亲,这对于他来说乃是无上的幸福,因为之前的安格隆易怒又暴躁,只有少数人能安全的靠近他身旁,剩下的人都会被他不快的打开,甚至是直接一斧头砍死。
“你是...你是杰乌斯对吧?”
“父亲您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
黎曼鲁斯看着安格隆和他子嗣的互动,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这个兄弟是如此的陌生。
安格隆居然会好好说话?这还是安格隆吗?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黎曼鲁斯揉着自己的脸蛋,安格隆没有理会他兄弟的想法让杰乌斯连长把头盔摘下。
嗯...脑袋上装着屠夫之钉的仿制品,他们装这个东西只是为了能更好的体会他们父亲的痛苦,得到我的认可。
但这毫无意义...
安格隆让杰乌斯靠近,然后指挥着他的双手在屠夫之钉仿制品上活动,让这个只能制造痛苦的刑具离开他的大脑。
安格隆的讲解很详细,杰乌斯的动作也很完美,很快杰乌斯就在没有伤害自己大脑的情况下将屠夫之钉仿制品摘除。
“父亲?”杰乌斯手捏着屠夫之钉仿制品颤声问着,他以为这是安格隆要抛弃他们的前兆。
不过安格隆抱的可不是这个想法,他清明的意志告诉他自己,他的子嗣不应该承受这种痛苦,努凯里亚的悲剧和他们没有关系。
而说起努凯里亚的悲剧,那到底和谁有关系呢?
仔细思考一下过往,安格隆发现他得先恨那些灵族,这些以预言行动的狗屎埋伏了年幼的自己,让自己身负重伤,最后被奴隶主捕获。
然后他得恨屠夫之钉,这个刑具几乎摧毁了他的理智和对世界的感知,唯有沐浴在鲜血中才能让痛苦稍缓。
最后他发现,他最应该恨的人还得是自己。
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妥协,恨自己的随遇而安。
原体是超凡者不假,但他们约束亚空间本质的人性让他们也具备了弱点,努凯里亚那相对纯粹的环境影响了安格隆对世界的看法。
鲜血和红沙、狱卒和奴隶、主人和观众。
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更不要说安格隆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能力。
他能吸收众生的痛苦,听到死亡的回声,在角斗场这个生命如草芥的地方,敏感善良的人比那些冷酷无情的屠夫更加遭罪。
他不止一次在角斗场的中心羡慕那些解脱的死者,哀怨自己耳边回荡着他们的阵阵回声。
在这个环境中,唯一的正反馈就是观众们为胜利的欢呼了,安格隆享受着这一刻,就像是科兹会沉溺在切割血肉时声音而不自知一样。
现在安格隆回忆自己的过去,才发现他的一生是多么的荒唐和愚蠢,跟他处境类似,甚至更加糟糕的兄弟并不是没有。
莱恩出现在卡利班的森林中,如野兽一样活了数十年才被发现,最终成为了星球的庇护者,一名冷傲的骑士。
科兹出现在诺斯特拉莫的黑暗里,最卑贱的时候甚至需要抓老鼠来充饥,但这并不影响他最终成为让整个世界胆战心惊的午夜幽魂。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自缚手脚...
安格隆闭上眼睛,想到了他和那些奴隶主们的一次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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