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下回程日期后,楚无疑便窝在了营帐内养病。
由于风寒具有传染性,为了不让这山上再多什么不必要的病员,楚无疑把自己关了起来。
他现在除了林述荧惑与温如玉,谁都不见。
也谁都不能见。
在得知楚无疑染风寒后,山上短暂的乱了乱。
“如果我们也被传染了怎么办……”
有人恐慌。
水灾几乎夺走了他们的一切,恐惧是极为正常的。
楚无疑对此表示理解。
毕竟他们只是恐惧,又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没有辱骂他。
对楚无疑来说,被恐惧是家常便饭。
因此,他真的很无所谓。
甚至在简单了解过后,对这些无所谓也不在意的楚无疑,就没有再关注了。
直到风尘仆仆的林述,为他带回了一篮子的礼物。
楚无疑:“?”
只着中衣的人坐在榻上,披着被子,不解的看向林述手里的东西。
“这是……?”
楚无疑的视线从那熟悉的红花,移到刻着祝福图案的石头上,最后又落在那块绣着蓬莱蕉的手帕上。
林述将篮子放到榻边桌上,轻笑着向楚无疑解释:“这是他们——那些灾民们,在得知先生病后,想要送给您的礼物。”
听到这话,楚无疑有些惊讶的看向林述。
“他们给我的?”
林述点点头,肯定道:“是的。他们本想亲自送给先生,只是先生染的是风寒,不宜见人。因此便托了我,来送给先生。”
“原是如此,多谢。”
楚无疑道了声不知予谁的谢,便抬手将篮子拎来。
那篮子里的东西很多,花花绿绿的。
楚无疑环视一圈,最后捡起了那个绣着诗句与蓬莱蕉的帕子。
‘岁岁年年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
注视着那行诗,楚无疑有些难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似乎是很好的。
但,又有些奇怪。
很奇怪。
同样也看到那行诗的林述抿唇一笑,“大家都很喜欢先生。”
“我也是。”
他极快速的补充。
自江贺死后,林述就更不掩饰他对楚无疑的这些心思了。
现在的林述时不时就给楚无疑来一句表白,而楚无疑一般就只笑笑。
现在也是这样。
毕竟林述现在,还没有处理好一切。
他只是处理掉了最大的麻烦。
而楚无疑说过,他要等林述处理好一切时,再回应林述的心意。
同样记得这点的林述,对自己现在表白能够得到正面回应的事,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他并没有开心多久,便忽然想起了一件让人不开心的事。
“不过,先生。”
林述有些迟疑:“荧惑应该还会带来一份礼物……”
楚无疑:“?”
他抬眸看向林述,而林述紧绷着身体,硬邦邦的解释:“有些人害怕我,所以会给荧惑。”
准确来说,是现在山上的大部分人,都开始害怕他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的楚无疑:“……为什么?”
他不太理解。
毕竟林述的性格较为活泼,脸长的也好,虽不像楚无疑一样几乎人人喜爱,但也远不到被害怕的地步。
楚无疑想了想:“是因为先前,杀江贺的事?”
他盲猜。
听到楚无疑的猜想,林述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是因先前杀江贺的时候,暴露了身份……”
林述闷闷的说:“所以现在除了孩子们,成年男女见到我,都格外惶恐。”
说是除了孩子们,但林述能觉察到,孩子们也开始怕他了。
毕竟之前,那群孩子可不会对他用敬语,看到他也不会躲起来。
前后落差太大,导致林述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虽然他最近为了处理江贺制造的烂摊子,每天都很忙。
但再忙,林述也总有和灾民们进行交涉的时候。
想到现在明显被区别对待的日常,林述垂着头,像是被淋了水的猫。
看的楚无疑有些想笑。
但他忍住了。
“嗯……陛下天威,黎民惶恐也是正常的……吧?”
楚无疑强忍着没笑出声,几乎算是敷衍的安慰了一句。
而林述……
“先生嘲笑我。”
他看向楚无疑,格外委屈。
楚无疑一秒正色,“怎么会呢,陛下。”
林述对此表示不信:“我看到了,先生刚才还是笑着的!”
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什么有趣的,楚无疑便没再反驳。
他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所以呢?”
楚无疑抬眸,注视着着林述,“所以,陛下是要怪罪臣吗?”
林述:“……”
注视着那双明显含着笑意的眼,林述却怎么都说不出“要”这个字。
他紧抿着唇,而楚无疑笑意加深。
果然,这两个人……
都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