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葶苈抬头看去,少年翩然而坐,潇洒肆意,只是曲中略显伤感,相送一程,不知多少年后才可再见。
任葶苈看着手上的铁链,苦笑,自己如今这样怎么还妄想以笛音相和。
前日笑父痴情种,转眼铁镣自缚身。皆是自愿。
丞相听后长叹:“此曲之音,云起雪飞,入木三分,可惜却是胜者送别,不听也罢。”
说完扬长而去,此时大臣才发现,看守随行之人竟有两百之多,两百人护送两名犯人,此意恐怕不在押解,而在保护。
再回头看向城楼上的祝旋覆,光明正大的来送行,这其中又有何深意。
“杜大人,这圣上是何意啊?突然罢黜了任丞相,让一个小娃娃上位。莫非真是晕头了不成?”
杜大人想了想:“圣上虽然喜好玩乐,却不是一个胸无城府之人,此事必有深意,任家未必就败了。各位还要谨言慎行,莫要行差踏错,站错了位置。”
众人想到这几日张扬的三皇子纷纷点头。
任葶苈走着,强迫自己不回头,琴音换了一曲又一曲,最终快听不到时,熟悉的曲子突然进入耳中,任葶苈猛然回头,遥望着城墙上的红衣,原来红色是那么显眼,再远的地方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任葶苈一笑:“好个狠心之人,我便等你四年又如何?此生宠你、敬你、爱你、让你。便是我任葶苈的誓言。”
说罢毅然转身向前走,如此距离琴音已经在听不到了。
十里外,木冬抱着剑,身边两辆马车停在那里。
护卫看到后,立刻解开任家父子手上的铁链:“从现在开始,您二位就坐马车,我们护送二位去青州。”
任葶苈点点头:“有劳了。”
此时马车上下来一个人,任葶苈一愣:“你怎么来了?”
任苍耳:“我答应大伯娘要安全将你们送到青州,他们已经去往临安了,这是家书。
二哥他已经被那祝旋覆迷惑了,一心要跟在祝旋覆身边,我也劝不动。”
任葶苈没说什么,只是抱了抱自己的兄弟:“自己的生意还是要自己接手,丞相很忙的。”
“大哥,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你清醒点吧。他都害你流放了。”
“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你挣的钱白给了她以后可就要不回来了?”
任苍耳沉默了半晌:“舍不得我的钱,但是我不想看见他,他冷心冷肺的。”
“但是自己的生意还是要拿回来,以后兄弟们成家也需要聘礼。”
任苍耳:“成婚我倒是不急,但不能让他再占咱们任家的便宜了,可是二哥他。”
“先不必管他。”
“哦。”
任葶苈又看向木冬:“不是让你留在他身边吗?”
木冬:“祝大人留下了柏舟,说青州危险,需要个武功高的。”
任苍耳不屑一笑:“我看他是因为柏舟单纯一些才留下了吧,柏舟那家伙当眼线,只怕玩不过祝旋覆。
不对,你们到底闹翻没有?”
任葶苈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一天神神秘秘的,祝旋覆不会把我的铺子都卖了吧?”任苍耳絮絮叨叨回到马车上。
马车缓缓向北行驶,不多时就离开了汴京的地界,再回来就不知道是几时了。
祝旋覆心情也不好,回到院子里,躺在摇椅上喝酒,突然觉的不对劲,抬头看向那棵树。
大喊道:“柏舟,我的祝小苈(鸽子)呢?”
柏舟慢悠悠走过来:“被木冬带走了。”
“好啊!他竟然敢偷我的鸽子,青州那么冷,冻坏我的祝小苈怎么办!”
柏舟:“木冬说,爹不怕冷儿子就冻不死。”
祝旋覆指着柏舟,无奈又躺回摇椅上:“好,好。传信给木冬,告诉他照顾好我儿子,要是祝小苈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在,他那缺心眼的兄弟还在我手上呢。”
柏舟指着自己:“我?”
祝旋覆一脸不是你是谁的表情:“丞相府的下人都还按照之前一样各司其职。你好好看着,心思不正的下人及时发卖。”
“是,您住哪个院子,我让人收拾出来?”
“我就住这里。”
管家此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大人,夫人要离家出走。”
“什么?她娘家都没有,她能去哪里?青州?去青州不算离家出走,顶多是看我烦人。”
管家摇着头,急切说道:“是回临安,回老家。”
“为什么?我又没惹她。”
“今日夫人正和骄阳郡主外出闲逛,听到街上都传,您和任家二公子两个人是断袖,不仅如此,还说,舟大人为了您才和任丞相闹掰了,您为了给舟大人出气,不惜诬陷丞相,致使丞相一家被流放青州。
说您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小人行径。
夫人听后大怒,说您。。。”
“说罢,怕什么。”
“说您诬陷忠良,她绝不与您这样的人同一屋檐,所以要回临安,要和您划清界限。”管家概括说道,也不敢将夫人骂的难听的话都说出来。
祝旋覆听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