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祝旋覆还在鼓捣任葶苈的伤口。
“无碍了。”任葶苈靠着祝旋覆:“我和父亲若是贬为庶民,我就去你府上当个谋士如何?”
祝旋覆:“不好,你哪里像个谋士,你明明就是个教书先生,到时候天天说教,我可受不了。”
祝旋覆摸着任葶苈的鬓发,心想:你这样傲气的人,我可不希望你成了折翼的鸽子。我挣出牢笼,不是要把谁再装进去。你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也是我想护着的人。
路再长也有尽头,天牢到了。
祝旋覆目送任葶苈进入天牢,慕容统领带着士兵将刺客送到刑部大牢。
不多时舟楮实骑马匆匆赶来。
“旋覆,大哥他。”舟楮实满脸焦急。
“银票带来了吗?”
“带来了。”
祝旋覆接过装着银票的盒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丞相夫人他们都安置了?”
“安置到舟府了,三弟也被扣押了。”
“你现在回去,闭门不出,记住你大哥的话,保护好自己和任氏族人。”
舟楮实红着眼:“好。”虽然心中有无数担心,此时也只能听祝旋覆的话,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救出家人。
舟楮实离开,祝府管家亲自驾着马车等在一旁。
祝旋覆冷着脸看着三人:“朴硝,是时候学习学习人情世故了。木冬,你家公子将你们借给了我,就要好好办事,带着朴硝在今天之内,把天牢里的看守和主审都给我用钱砸的听话了。
我不想见一身血的任家人,明白吗?”
“是。”三名护卫齐声道。
“我此去宫中若是没有回来,天牢中有危险的话。。。”祝旋覆停下话,看向三人。
柏舟:“我们该找谁?”
祝旋覆盯着柏舟突然一笑:“就去三皇子府杀了他。”
“啊?”柏舟大惊:他能是谁,自然说的是三皇子,这祝旋覆可真胆大,皇子都敢杀,疯了不成?
“宫中那位我会解决。”祝旋覆又淡淡的来了一句。
柏舟咽咽口水:“您的意思是?”完了,这位不会是要嘎了太子去吧?
“自然是命要紧。”说完祝旋覆就上了马车,又突然掀起窗帘:“朴硝,你上来,我有话说。”
朴硝立刻上了马车,祝旋覆将马车暗格中的一封书信交给他:“青州王叫你来,便是要你关键时候回去送信。今日夜里,你就带着信回青州,务必将信亲自交给青州王。不是你亲手提交此信无用。
若是途中遇险,信可毁人不能亡。”
朴硝一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命令:“您是说错了吧,我就算死,也会把信送到。”
“傻子,遇到危险,烧了信,人活着就行。”祝旋覆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孩子还在汴京,他又不傻,没我的信他也会有所动作,不过是做法比较笨而已。
去吧,莫要耽搁。”
朴硝:“是。”
马车开始行驶,管家的声音传来:“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好,你们也做好准备,文的不行咱们就来武的。”
“从来没有见主子这么紧张过,看来任大公子在您心里位置不轻。”
“哎,世事难料,谁能想到算了千计,偏偏漏掉了情劫。”
祝旋覆在马车里换了衣服,下来时却更加狼狈了。
里面是新衣,外面这件黑色衣服比之前穿的那件更加惨不忍睹,不仅全是血迹,衣袖也被划开了口子。头发凌乱,脸上的血迹已经结痂,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脚上的鞋为求真实也没换。若不是‘痔疮’出血,自己不换也成。
在一处角落烧干净之前穿的衣服,马车才向着皇宫而去。
祝旋覆冷漠的目光透过车帘扫过街道,完全没有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皇帝正在御书房生气,一批一批的大臣不停的上奏,不是为丞相求情,就是要求立刻处死丞相,一整天了,将皇帝脑子都要吵炸了。
“圣上,祝大人求见。”
“不见!”
皇帝怒吼声刚停,门外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哭声,不用问光听这大嗓门,皇帝就知道是谁。
“让他进来。”哼,他要是敢给丞相求情,朕就打他几板子出出气!
祝旋覆凄凄惨惨的‘滚’了进来,皇帝看他这样吓得都站起来了。
皇帝还没问,祝旋覆就抬着头,顶着那副鬼样子哭喊道:“臣要告老还乡!”
皇帝见他虽然狼狈却中气十足,也气笑了:“告老还乡?你连胡子都没长的人,也配说告老还乡?”
祝旋覆一愣,又继续哭喊:“臣不当官了,臣要回家,呜呜。”
“给朕闭嘴,耳朵都要被你哭聋了,在哭朕就不给你做主了。”
祝旋覆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就岔气了,不停的打嗝。
皇帝被他那蠢样子气笑了,反而没了一天的烦躁,看到祝旋覆就像看到一个有些调皮的孙辈,皇帝也觉的有意思,忍不住想宠着。
“去,给他端杯水。”
祝旋覆大口大口喝完水,悄悄看看皇帝:“能洗个脸吗?血干了绷得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