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去后,是一人高的地下通道。祝旋覆用火折子将墙上的火把点燃。
里面应该多年没人来,到处都是尘土,幸好此地干燥,没有霉味。
走了不远,里面是一间屋子,四周是石头整齐堆砌而成。
点燃四周的灯,有书柜,茶具,软榻,还有一处放着孩子的玩具。
“这是?”
祝旋覆看着面前的东西:“我知二皇子你心中没有完全信任我。我算尽人心,不择手段,让你难辨我是否出自真心要保你。
眼前的一切便是我的秘密,除你之外满朝文武无人知晓。”
“你是梁王府的人?”
祝旋覆蹲下身,摸了摸满是尘土的小木马:“我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江家嫡女,江书萱。”
二皇子大惊:“你是女子!这怎么可能!”他甚至没提江家。
“这间地下密室是我哥哥和梁王幼子齐梓为我建的。当年梁王府被屠府时,他和我们就在这里。
外面全是喊杀声、哀嚎声,我让他从江府逃走。
他却说若他逃了,地道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江家一个都活不了。
那天他惨白着脸,强笑着离开这里,一个人在外面将柜子挪了位置,接着就死在了花园里。他只比我哥哥大一岁,是个十分宽厚的大哥哥,从小待我极好。”祝旋覆拿起桌上当年没来得及收起的文章,抖落灰尘,上面是齐梓的字迹,文章题目居然是:忠君报国。
祝旋覆眼中含泪:“这是那日梁王给他留的课业,他才写了一半。
他说过,长大要做像梁王一样的肱骨之臣,他知道我身为女子却不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庭院中,他说他会求皇帝变法,让女子可以活的自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
我说我想以后经商,他和哥哥建功立业,我来保他们衣食无忧。
不管我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想法,他总是笑着说好,他长大一定照办。
可他永远长不大了。
死的那天他该有多害怕,他甚至没走到自己母亲的身边,在看一眼自己母亲,就被一心守护的人杀死了。”祝旋覆窝在满是尘土的桌前。
这屋子虽然满是尘土,却可看得出这里的每一件都是精心准备的,里面大部分是孩子玩耍的东西,还有两位哥哥给她写的字帖。
二皇子看到墙上的画,画纸陈旧,隐隐可以看到三个孩童。两个男孩应该十二三岁,对坐正在下棋,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坐在中间,托着腮看着棋盘。
上面写着:萱儿五岁生辰作。落款是:齐梓。
只是窥探出这一角,也知当时三人有多快乐。
二皇子掏出手帕想给祝旋覆。
祝旋覆摇摇头,用袖子擦干净泪水。
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二皇子面前。
“我祝旋覆在亡灵前立誓,誓死效忠二皇子。求梁王之案平冤昭雪,忠魂入土,流放者归乡。
求二皇子将来政治清明,莫做昏君。国强盛、民安乐。”
二皇子双手扶起祝旋覆:“我答应你。我齐慕柏在此立誓,不管大业是否能成,一定为梁王案冤者平反。
你如今依然自称祝旋覆,以后就是我的良臣,你是女子的秘密,我绝不对他人透露半个字。
以后我为君,你为臣,共助国之清明。”
祝旋覆在二皇子面前,行了君臣大礼。
二皇子笑着说道:“快起来吧。
你今日冒着风险对我全盘托出,可是遇到了难事。”
“果然瞒不了二皇子。我本事想慢慢得到您的信任,不急于一时,可如今却遇到一件棘手之事,我需要您全部的信任,只能和盘托出。
万幸我祝旋覆没有保错人,您果然不在意我是男是女。”
二皇子背着手,笑容干净爽朗,看着祝旋覆全是欣赏:“在青州边城,匈奴经常烧杀抢掠。边境上的女子为了活命,个个坚韧。
军籍男子,常年难归家,我见过的军嫂撑起家庭,不比寻常男子差。
你的手段我见识过,你的胸怀我自愧不如。
你是我要的护国之臣,何关男女。
若是他日登基,我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处阴冷,不便多留,我们出去说吧。”
“好,我们先去见婉清姐。”
“那旋覆就不要再哭了,否则婉清可要怪罪我。”
灰头灰脸的二人避开祝府的下人,来到后院。
将孟婉清吓的够呛。
简单洗了把脸,二皇子就坐在窗边喝茶。
对面是祝旋覆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站着孟婉清为她温柔的梳头。二人低声说笑,感情很好。
如此看过去,二皇子难得心情舒畅了一回。与坚韧的祝旋覆在一起后,婉清也变得更加明艳、开朗。
果然不管男女,自在才能快乐。
如今在看祝旋覆,就如同他和婉清两个人的顽皮小妹妹。
这才是真正一家人。
等等,不对,那孩子?
二皇子愣了片刻,看向孟婉清勾起笑,心想:好你个婉清,居然学会撒谎了。等日后在找你算账,真是顽皮。
二皇子没悠闲多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