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吴幽逐渐发现诸多疑点,他居住的地方,曾经的喧闹街市,包括世代行医传承的无恙堂,不过数年,已变成了荒芜废墟。
吴幽提及想找个地方重开医馆,叶愫舒便立刻急得落下泪来,苦苦劝阻,理由是他大病初愈,不宜劳累,需休养一年半载再从长计议,且吴府本就家底殷实,足够他二人许多年吃穿用度。
他的表妹,似有一些难言之隐,神秘而脆弱......还有他自己,竟体质异变?!
那日他在院中打理花木,不慎划伤手指,鲜血滴在花苞上,竟令它立刻盛放。
他的伤口,愈合速度极快!
他曾有几次,想将心中疑问说于叶愫舒听,可每每说了寥寥数语,叶愫舒已愁眉紧锁,忧心忡忡。
这些年,叶愫舒经历了什么,付出了多少,吴幽根本偿还不清,他心中有愧,便再也不忍问了。
此世间,他的亲人,只剩下叶愫舒。
从今以后,他只需做好叶愫舒的丈夫,其它琐事,思量无益。
便将一切,都归咎于疫病吧。
毕竟,当年无数百姓因此丧命,时过境迁,世事无常,才是常态......
今日大婚,吴幽穿着大红喜服,以红绸为引,与他的新娘,一同步入厅堂行礼。
他诧异惊喜地看见他的父母笑容满面地坐在高堂之上,一众宾客亲友恭贺祝福!
他们,见到自己与表妹成亲,在天之灵,一定都非常高兴欣慰吧。
虽然他知道这是幻象,但他十分感激地对他的新娘道,“愫愫,谢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即将礼成之刻,岂料厅堂众人尽碎化空,整座宅邸,瞬间冻作了阴森冰窟!!!
“区区幻术,何必自欺欺人!”清冷低醇的磁性男声,在半空回荡。
一银发玄甲的高峻男子,从天而降,瞬移至吴幽身前,纵然是比仙更惊鸿的绝美面容,压迫的气场却如地狱修罗!
闯入的方式如此暴力,他面带些许愠色,语气却异常温和,“阿幽......答应过的事,为何又出尔反尔?!”
闻言,吴幽惊惶错愕,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但听他的责问,他们似乎早有约定?...这未免,太过荒谬?!!
“你认错人了。擅闯他人府邸,非君子所为。请你立刻离开!”吴幽佯装凶悍,呵斥道。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银发男子深深注视着他,那眸光充斥着责备,却并不凶恶,尽是忍耐与哀伤?......
他方才杀来的气势,分明是“凶徒恶霸”,现在却这样惆怅失落是为哪般?...
莫非,是吴幽的错觉?...
近在咫尺的距离,对方清冽的气息袭来,竟令吴幽觉得似曾相识,这是比天底下任何花木更特别的魅惑香气!令吴幽禁不住被吸引,迷魂般,想要继续探寻!
叶愫舒被吴幽护在身后,此刻她也是措手不及,面上柔弱惊恐,心中却恼羞成怒,最不该出现的人,偏在最不凑巧的时间出现!
她布下的牢固结界被隋暮寒轻易震碎,见吴幽恍然失神,她立刻牵住吴幽的手,往她的方向拉扯,一并后退,“幽哥哥,小心。”
说罢,叶愫舒挥手放出黑雾,试图带吴幽逃离。
“不准碰他!!!”隋暮寒愤怒地轰出一掌,黑雾被冰蓝烈焰瞬间燃散,叶愫舒被击中,顿时被冰层覆盖冻住,变成了一尊冰塑!
唯有她拉住吴幽的那只手,完好无损地缀在冰塑外,显得突兀而格外诡异。
吴幽还牵着叶愫舒尚有微温的手,他脑中猛然炸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新娘,竟突然间惨遭不测!
吴幽颤抖着痛苦惊呼,“愫愫!”
他咆哮吼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不管你是哪来的恶人,立刻把冰化开!!把愫愫还给我!!!”
“否则,我杀了你!!!”说罢,他急疯了,不顾一切,一拳朝隋暮寒重击而来。
“为了这个害你失去记忆的歹毒女子,你......要杀我?!!”隋暮寒难以置信地哽咽问道,蛊情咒力发作地越发猛烈,直将他整个人,戳烂碾碎!
他紧紧拽住吴幽攻击而来的手腕,眸色赤红地瞪着他,却舍不得,伤他分毫。
见吴幽情绪激动,仍要与他拼命,他气愤地吼道,“她是魔!死不了!”
隋暮寒脸上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悲伤痛苦,吴幽怔住,看到他这般凄楚模样,自己的心,竟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梗塞得越来越难受,每跳动一下...都在,抽痛?!!
......愫愫...是魔?......
失去记忆?!!!
这些莫名其妙的蹊跷,令吴幽脑中愈发混乱。
看着叶愫舒的“冰塑”,无论如何,眼下最紧要的是救人!
他只能委曲求全示弱道,“有何仇怨,冲我来!我命不足惜拿去便是,请你,放过她!”
“我只要你跟我走!”隋暮寒没想到吴幽自己提出了交换条件,他正苦恼如何让吴幽放弃对抗,这便迫不及待地爽快答应。
“好!你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