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明召见了那名神官,果真是字如其人,惊才风逸,气宇绝尘!
但他职级低微,甚至连个仙号都未获封,只有飞升前的俗家姓名,环明却牢牢记住了他,卿圣云。
之后不过几日,环明还未来得及将他晋升至御前侍奉,百万魔族大军,猝不及防杀上天界!
在魔军即将攻破凌虚宝殿,三界颠覆倾塌之危难时刻,环明见一神官手持灵剑,率领援军突破重围,及时赶来救驾!
那日他奋勇杀敌的飒爽英姿,令环明更刮目相看!
从此,环明的目光,总不禁地因卿圣云而停驻。
仙魔大战后,令环明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看中的人,竟与自己的兄长,越来越亲近交好!
望着他二人言谈甚欢,环明简直抓心挠肝般地,越发嫉妒、憎恨,与他不仅容貌相似,竟连中意的人,也要一样的兄长!
卿圣云本以为环明许是嫉妒华玦的法力高于他,且战功卓着,或者是因为华玦乃嫡长子,按例法理应由华玦继天帝之位。
华玦早已对先帝言明放弃,而环明在继位初期,确也遭受过少数非议。
不曾想,环明说出来的理由,竟荒谬至极!!!
他是何等心思,已表露得再明显不过!
卿圣云震惊之余,生出强烈的排斥、厌恶,他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试图故作迟钝地不明所以,潦草结束道,“环明,你这罪责推卸得也未免太过牵强。我与你交集甚少,至高无上的天帝,孰人敢以友相称?!天界皆知昔姀与你伉俪情深,恩爱不移。你的说辞,简直是错漏百出,不可理喻!”
说罢,卿圣云便急匆匆打算离去。
环明仰头大笑,笑声癫狂而凄楚,他叫住卿圣云道,“爱卿既来了,正好去问问昔姀,我待她,究竟如何?!在她眼中,我待你,又如何?!!若你不敢去问,就莫再,自欺欺人!!!”
环明的目光,死死锁在卿圣云的身上,仿似要将他,生吞活剥!是无以复加的仇恨,还是更诞罔不经的......!
这般扭曲病态的天帝,卿圣云从未见过,他有一瞬的怔愣,甚至是畏惧。
这数百年的恩怨因果在脑中重新捋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三百年前,天后为何紧张那枚扶桑果,因为她想借此,改变环明的心意,莫再对“错的人”,迷足深陷!
自环明执意要册封刚从休毋渊中释放的卿圣云为上神,她才后知后觉,与她相伴数百年的枕边人,情之所属,竟另有他人!
......
卿圣云终是抵不住满心疑惑烦扰,去见了昔姀。
他甚至是希望,在昔姀那里,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昔姀双腕被诛仙索锁住,囚在休毋渊最底层的另一间石牢中。
在见到卿圣云时,昔姀没有丝毫的狼狈怯弱之态,哪怕高盘的云髻凤冠有些散乱,华贵绮丽的长裙边角残破,她仍是那位雍容典雅,不可亵渎的无上神明。
卿圣云朝她略揖一礼,以表尊重。
他并不想为难昔姀,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天后,仁德兼备,较之那位天帝,倒更是三界之表率。
“翊圣,你可以杀任何人。但唯独环明,你没资格杀!哪怕他负了苍生,也从未想过,害你......”昔姀竟是冰冷地抛出这句话,言简意赅,直截致命!
卿圣云心中骇然,面上神情虽未显露,但他紧紧地蹙着眉,额间从方才见了环明便隐隐抽痛,此刻,更如猛烈撞击般胀痛得厉害!
“若不是环明一直以来维护你放任你,对你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你所谓的闭关清修,能这般顺利,毫无干扰?!!”昔姀冷笑道。
可是环明太过自信,他自认为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天界之下的那些谋乱叛变,不过是螳臂当车痴人说梦,根本不足为惧。
他却没想到,自己励精图治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天庭,从无懈怠训练出的精锐雄师,面对不成气候的魔军,竟不堪一击!
最出乎环明预料的,也是令众神措手不及的,乌桓山阻截北贞帝君落败为其一,集结天界尽数精锐兵力的陨星川关键一战惨败为其二。
他甚至早已设想好了,待擒住了“伐天魔头”华玦,从前的第一战神,在仙界必是颜面扫地,身败名裂,无地自容!
届时,他宽厚仁慈地饶华玦一命苟延残喘,将其永囚天牢,之后再名正言顺地,慢慢“教化”魔头。至于如何“教化”,就算囚犯是自己的亲兄,环明,却也没有半分手下留情之意。
只要华玦的性命在自己手上,有如此重要的“筹码”,他不信,不能轻而易举地,逼卿圣云“就范”......
“我本就是天庭一闲散庸人,无人问津也是再寻常不过!你以为使这些伎俩诡辩,就能解救环明吗?!他恶意破坏华玦帝君渡劫飞升,以权谋私残害手足,罪无可恕!”
卿圣云忙稳住心神,反唇相讥,但开口,喉间,却是干涩难耐。
虽面上说得轻巧,卿圣云的内心,此刻却好似被万虫噬咬,躁乱如麻!
昔姀闻言,摇头叹笑,“哈!...哈......!环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