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这天已经是四九了,从三九开始京城周围的河里就开始打冰了。
旧京城有一个段子,说皇城固若金汤,外敌轻易攻不进来,因为有一道道难于上青天的防护,首先是天桥,过了天桥,有天安门,过了天安门,护城河里还藏兵百万。
这个兵其实是冰,一到寒冬腊月,不仅仅是护城河,京城周围的河都冻得瓷实瓷实的,结的冰厚厚的深达一米。
北海,护城河和什刹海等河面上就会出现一大批采冰人,昼夜不停地打冰。
他们在河面上画上线,用长长的冰镩往下打,把冰一大块一大块地切出来。冰镩的一头是很尖的,采冰工人用胳膊把冰镩一下下的打入冰中,这是一个相当累的体力活。
切下来的冰块得有三四百斤,马上就被河面上候着的人拉到附近的冰窖里储藏。
何雨柱从跟着他爸何大清学厨艺开始,就知道到冰窖里买冰了。
学厨师餐饮的,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凿冰。买回家一大块冰,砍成小块,放进一个大木桶里,大木桶一米多高。再把一个坛子放进大木桶里,坛子和木桶中间放上碎冰。
这就相当于一个土法自制冰箱。即使大夏天,肉啊鱼啊放进去也不坏。
也就是轧钢厂有冷库,他们食堂才不用买冰。那些小饭店没有电冰箱,从春天开始就需要天天买冰。
何雨柱有空间,不需要用冰存储肉,但是他想存储点冰,等夏天的时候降温用。
等到夏天酷暑,热得像狗的时候,把一大块冰放大盆里,冷气丝丝地向外冒,光想一想就觉得像喝了一罐冰镇可乐那样爽。旁边如果再有个太监或者妃子给打个蒲扇的话,皇帝老子也就那样了。
星期天上午,他骑车来到北海,这里河里的冰都是冰窖的人提前关闸蓄起来的水结成的冰。冰窖的人正在忙碌的打冰,他往北走,什刹海,后海,还有西海都有打冰的人。
他就不在这些地方凑热闹了,骑上车他往西往北走,来到颐和园昆明湖。
冬天的颐和园人很少,昆明湖上稀稀拉拉有几个滑冰的人。离开人们可能会滑冰的地方,他到了北面万寿山下面狭窄的水域。
没有冰镩,他用了砍骨头的大砍刀,一刀一刀地往下砍,动作不帅,有点搞笑。
我刀 划破长空
狂笑一声 快活一生
咔咔咔,打冰这个活真累,饶他这么大的力气,一会儿胳膊也酸了,而且冷。
零下十几度的冰面,体感零下二十几度。打一会冰,身体呼呼冒汗,头上冒白汽。想停下来休息一会,白汽直接就原地结冰,出了汗的秋衣秋裤也要变硬结冰了。
他看不到自己,但估计自己的头发,睫毛都已经变成白色。
打冰的人真是赚的辛苦钱,没有哪个行当是容易的啊!
下午三点,他打了大约二十块大冰块,这就够了。明年如果要用很多冰,就到冰窖去买吧。
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他把里面的衣服换下来,头发擦干。
下午的太阳已经照到了十七孔桥,十七孔桥变得金灿灿的。
他在颐和园里到处逛,一直待到天黑才离开。
黑夜的京城马路上安安静静的,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
回家经过金玉胡同附近的时候,他想起来他上次跟踪闫解放,结果截胡了刘海忠,把刘海忠抄家的战利品都截走了。
那些物件都是原本住着这儿的那家人的,他不可能还给他们,但是他心里觉得应该还给这家人点什么。
偌大的一个院子,占了得一半胡同,可是里面静悄悄的。
大门是半掩着的,他推门进去,主楼有一个窗户有亮光,他记得主楼是被一个工作组占领的。那天抄家的时候,那些女人是从旁边的厢房走出来的。
他站在一个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这才发现厢房被锁起来了。
另外的几个厢房也锁起来了。
有一个厢房没上锁,他趴在窗户上往里看,里面有办公桌,不像是那些女人和孩子住的地方。
那些女人到哪里去了呢?也被下放到农村了吗?
他从院子里退出来,绕着院子外墙四处查看。
亮子突然给出提醒,“主人,前面地下有黄金。”
他正处在的位置以前是一个小花园。他记得那次白天过来的时候,花园里的树都被挖了,小亭子也被推倒了。
这些金子是不是也是这家人家埋的呢?
“亮子,把它们取出来吧!”
哎吆,他能感觉到空间里多了一个不小的箱子,他打开一看,真是金灿灿的晃眼!满满一箱子金砖!
他继续往前走,前面是花园的尽头了,从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他寻声走过去。
前面有一几间矮房子,依着大院子的外墙而建,像是以前放工具的,或者园丁住的房子。
他敲敲门,里面传来虚弱但很镇定的声音,“谁?”
一位妇女打开门,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透过门缝,他看到里面一丝微弱的油灯光,和几张年幼惊恐的面孔,还有几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