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司庆连忙将云若夏的包袱给背到肩上去,蹲下身子拾掇起一根棍子来,宽慰道:
“二娘别怕,有我在,我幼时也是常往山上跑,也曾打过蛇,定能护你一二。”
若是换做平日,云苓指定是要打趣一下这两人的,只不过当下事态紧急,她身后又还有这么多指望她的人,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循着我走过的路迹走就好,前方有任何的动静我都会提前告知,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况且还有小白和大黑震慑呢,不怕。”
云苓这话一出,后头李悦娣等人迅速从一字排开的走路方式变成两个两个往前走。
一行人怀着恐慌麻溜地跟着,丝毫没有困意,只怕自个儿的脚步太慢,跟不上前头的步伐。
天,渐渐亮了。
待周遭的事物都有了具体的画像,众人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不似黑夜里那般恐惧。
小白和大黑也轻松地打了一个哈欠,一个跳到云苓的怀里求抱,一个咬着刚子的裤子让他抱,着实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云老爹眺望这远处的东头村,眺望着这生他养他之地,心头自是万般感慨,似他这等上了年岁的,自然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当下暂时脱离危险,心态自也是有变化。
他往前走去,寻上云苓,只道:
“苓姐儿,我看这头也挺安全的,要不咱们就住到深山里头去,这样也能时时回家里头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云苓将位置让给云老爹,摸了摸大黑的脑袋,往下指道:
“阿翁,你看。”
云老爹顺着云苓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见东头村尘土四扬,还有噼里啪啦的响声,可以想象得到村子里头是一番怎样的惨烈景象。
“阿翁,咱们现在可是村子里的算得上富贵的人家,那些乱贼指定是拿咱们家开刀的,且不说眼下家不成家,单是咱们昨夜这么一大群人弄出来的动静,就足以打草惊蛇。”
“往日咱们家虽不愿与别人家结怨,但也因或轻或重的事与人发生过口角争执,似林老娘那等见利忘义之辈,在生死关头面前,岂能放过咱们?”
云若夏连忙附和道:
“爹,苓姐儿说的没错,那林恶妇说不定怎么跟那些乱贼吹嘘咱们家有多富贵,家里有几个漂亮的小娘子呢,咱们要是不走,岂不是惹祸上身?”
云老娘也赶紧将拽住云老爹,说道:
“咱们走就走了,你还惦记些什么,这种屋子田地都是一些死物,咱们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在,在哪儿不是根?”
东头村方向的噼里啪啦声越来越响,云老爹心头绷紧的那根弦也松了松,也不再纠缠这些根不根的,只愿大家伙不嫌弃他腿瘸走得慢才是真。
其他人自然也是见得东头村的景象,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距离,生怕那些乱贼背后会长出翅膀来将他们给一并拿下,那时候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故此他们可不敢停歇,一直跟在云苓的身后走,仿佛这样,才能给他们带来一丝生机。
云苓的压力不小,虽说她上山上得多,可是要跨山而行,她还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只能依赖异能来寻找有水源的地儿,并且确定前进的方向。
一行人不停赶路,就像身后有老虎追赶似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这一天可以,三四天还行,上了七八天吧,就不大可以了。
不说云家人这每日吃好喝好的了,就连范家人都觉得嘴巴子里没味儿,就跟被人活生生往嘴巴刷上一刷子似的,范家大嫂觉得再这么下去,自个儿是能再忍忍,可自家三个儿女受不了。
她于是从包袱里取出两口叠在一处的小锅来,开口说道:
“我看,咱们都走了这么些日功夫,那些乱贼什么的,暂时应该追不上来,不如咱们煮些稀饭吃吃?我这儿带了些米,你们看……”
“煮啊,快煮,诶,我这儿还有两段腊肉和咸菜,上次苓姐儿带回来的,待会儿就到小溪里洗洗用来送粥,最好不过。”
云老娘也连忙从包袱里将东西给取出来,腊肉一亮相,众人的哈喇子都快兜不住了,纷然向云老娘竖起大拇指。
范家大嫂自也是欣喜,但很快就又蹙起眉头来,
“哎,可惜我光想着装火镰和火石,没带碗筷餐具,这……”
张氏这时就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说道:
“其实吧,我挺不好意思说的,我当时一听要逃吧,就回屋捡了些重要的玩意儿,还有跑到厨房,将咱们平日吃饭的碗筷都拿了来。”
在张氏取出碗筷的同时,云老娘再次从包袱里取出酒杯筷子来,她乐呵道:
“嘿嘿,要是知道椿娘你带了碗筷,我就不带了,我就想着这不很快就端午嘛,要拜神祭祖咧。”
云苓和云若夏的嘴角不由抽搐,正要夸云老娘歪打正着之时,又见范老娘从包袱里取出一模一样的酒杯筷子来,她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咧。”
众人乐得一笑,也连忙支棱起来,捡柴的捡柴,搭锅的搭锅,洗腊肉的洗腊肉,洗米的洗米,刷碗的刷碗,各有忙活。
抢不到活计的范家大哥有些埋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