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在你推我攘间变得摇晃,好话依旧喋喋不休,
“春姐儿,今日嫁出去了,可得记得咱们村子里的嫂子婶娘咧,大家伙可都是将你当闺女咧。”
“春姐儿,你可还记得此前你阿爹瘸了腿,咱们家有份儿帮你们插秧苗,那时候你说长大之后会报答咱们的,你可不要忘了哦。”
“咱们家也是,可是帮衬过你们家抬谷子的,这份恩情可得记得咧。”
“……”
陈杰今日可是授命于秦禹的,眼瞧着良辰吉日快到,他可不能任由着轿子一直停在此处不动弹,遂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袋铜板儿,唰地一下就往半空中撒去,
“接喜钱咯。”
被铜板儿砸到的村民纷然弯下腰来拾掇,陈杰也好趁这个机会让轿夫将花轿抬走。
只是花轿是抬走了,云苓她们的马车就被塞在后头。
村民尝到了甜头,愣是将对云若春的法子用在身后马车上,见一辆拦一辆,也不觉得铜板儿拿的手疼,很是乐在其中。
云苓就是被这一茬儿事给耽搁,来到秦家,哪里还能见到云若春的身影,更何况秦家的客人与云家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谁不想与秦老爷打好关系?谁不想在这个喜庆的时候行个方便呢?云苓看着门口顺出来的街道,被挤得难以落脚,生怕不是这全县城的人都来凑热闹了。
她实在是挤不进去,只好走到侧边,顺着那颗大树往上爬到秦家的围墙,她稳住身子,四处搜寻云若春的影子,却不着防与底下的陆应淮撞了个照面。
陆应淮连忙走到围墙下边来,朝云苓伸手道:
“苓娘,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犯不着,我在这儿挺好的。”
陆应淮笑说道:
“你这样是会被当做贼的。”
“你肖想糊弄我,你看,那边不全趴着人么?而且我这又不偷又不抢的,哪里算得上贼。”
陆应淮眸光的温柔之色愈发浓重,他依旧是把手伸着,乐道:
“你下来,我带你去看一处好风景。”
云苓才不上当,不客气回应道:
“这都说站得高望得远,我现下可比你站得高,有什么好风景是我没瞧见的?”
云苓说着还往四周望了望。
“有一些屋檐处被挡住的风景,你可没有瞧过,比如痴心怨偶……”
云苓“啪”地一下就落到地面上来,急切问道:
“什么痴心怨偶?在哪呢?”
陆应淮悻悻将手收回,有些怨气道:
“我突然不记得了。”
云苓倚在墙边,双手交臂,失笑道:
“我怎么就落得少东家埋怨了?还是说这是新式的生意谈判技巧?先用夸大其词将人引诱入套,随即再高高吊起,愣是要将人讹上一笔再说。”
陆应淮瞧着眼前这发光之人,心里头那股劲儿愈发冲动,他当真是恨不得今日成亲的是他和她,这般就能少去不少牵魂梦绕,
“苓娘也晓得的,这刚才催妆可得费银子,让花轿通行也需要费银子……”
“少东家的意思是这风景也需要费银子才能一览?”
陆应淮朝云苓靠近一步,调侃道:
“再怎么,我也得收些好处吧。”
“什么好处?”
“眼下云大东家的羊毛正从汴京运回,我突然有个想法,那热卖的三角裤能否帮我安排一条?”
这倒是打了云苓一个措手不及,她眉头轻轻挑起,只道:
“这个再说吧,这三角裤可没有男士的款式,究竟要不要给少东家安排一条,值得商榷,况且那对痴心怨偶,怕是早早离去了吧,我也瞧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陆应淮没想到自个儿反而被将了一军,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云苓往那处好风景去。
云苓本想着会碰到一出男女相拥哭泣的场面,哪曾想是碰见男女相拥,但他们没哭,而且一个是温司庆,另一个是她姑。
云苓双腿软了,陆应淮急切将她搀住,补充说道:
“噢,看起来他们抱着有一会儿功夫了。”
云苓哪里想到她姑……不曾想她姑思想有些前卫,就连谈起恋爱来也这么……奔放。
“你……”云苓连忙将陆应淮给扯到一旁去,轻声说道:“这事……还请少东家不要对外宣扬。”
“这是当然,如此看来,你二姑与庆哥儿也快了。”
“是……是有些快的。”
这都抱到一块去了,能不快么?
也不晓得那温司庆究竟是如何与云若夏说的,竟能让她这般这般,着实是厉害。
“那你阿姊……也快了吧?”
陆应淮在碰到这个场面的时候,第一感觉是惊讶,第二感觉是喜悦,他简直不要太奢望云家的其他小娘子都尽快嫁出去,这样他就能迎娶云苓,所以就巴巴地带着云苓过来看。
可云苓不知他的心思,只道:
“我阿姊一心学医,对于这种事应该不大在意。”
云苓说着就往外觑,她姑竟然还跟那温司庆抱在一处,天哪,他们是被胶水给黏在一处分不开是不?况且这有啥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