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恍然间仿佛看到云苓和张氏站在水塘边朝她挥手,她当即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拼着命地往岸边游去,扒拉着边上的顽草,挣扎着上岸。
“初娘,你等等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初的脑海中瞬间回想起张氏此前与她说过的村子里的那位小娘子掉进河里的事,生怕自个儿也落得这么个下场,便一个劲儿往来的方向跑,可迎面就见正寻来的二舅和二舅母,她立即钻到草丛里去。
她见着这两人脸上不大有担心的神情,反而嘴角含笑,就知这事与这两人脱不开关系。
“初姐儿,初姐儿咧,你在哪儿?”
“初姐儿,初姐儿!”
云初死死捂住自个儿的嘴巴,小心谨慎地往后退。
他们的脚步近了,愈发地近了,
她不能被他们抓到,不能被抓到。
倏尔,遮蔽她的草丛被拨开,她霎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直往后倒,整个人宛如死了一般僵硬,她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而另一头云苓不知怎的,心里头闷得慌,就好像被一块石头重重压着,可她明明是开心的,但此刻却开心不起来。
这应该是出事了。
云苓连忙驾马车往符家商行去,商行关了门,她又到仁安堂,只见云胜华的驴车停在仁安堂的门口,车上没人,她当即下马车,往仁安堂里头去。
“阿爹,阿姊呢?”
云胜华脸色不大好,摇头道:
“东家说初姐儿提前向钟老请假,不知去了何处,眼下钟老外出就诊还未回来呢。”
“阿姊岂会乱走,可是二姑将她接走?不对不对,咱们可都知道是阿爹与阿姊每日一同进城回村,再怎么也会知会阿爹一声。”
云苓当即看向东家,又问道:
“今日那位沈家阿兄可有来?”
“有啊,留哥儿一刻钟前刚走呢。”
这又不是自家人,又不是云初信任的沈长留,她还尚在学医,钟老不可能单独让她外出替人问诊,能让云初心甘情愿跟着的,必是认识的,难道……
“阿爹,会不会是姥姥他们?”
云胜华心头一咯噔,连忙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说道:
“大年初二回去的时候,你二舅母就一直有意给初姐儿说亲事,当时还与你阿娘起了争执。”
云苓第一次见那二舅母的时候,身上的异能就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个歪屁股的,
“阿爹,阿姊若是出事,这事定与二舅母扯不开关系。”
“阿爹,坐我的马车快些。”
“好。”
两人飞快地朝村子驶去。
云初的脑海此刻也快速地闪过此前与家里人相处的一点一滴,她恨,她痛恨今日为何不多思考一会儿,这样就能避免这祸事。
“师妹,你怎么在这?”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初有些恍然,她看着眼前的沈长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师兄,我被人骗了。”
“快上车。”
说起来也是巧事,沈长留今日驾车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才注意到一旁的草丛有动静,他本以为是狸奴或是猧儿在挖坑玩闹,没想到竟是云初,当真是又惊又喜。
沈长留的驴车很是简陋,但对于此刻的云初来说,却是一个安全感满满的避风港,
“师兄,多谢。”
“你,不是,被你二舅母,接来吃喜酒么?”
云初连忙说道:
“师兄可否带我去姥姥家看一看?”
“好。”
在云初的指引下,两人顺利来到张氏娘家附近,只见这家门敞开,但是冷冷清清,完全没有成亲的那种喜庆,可见是二舅母撒了谎。
沈长留蹙了蹙眉头,又想到刚才云初的无助,当即板起脸来,
“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进去候着就好,阿爹接不到我,自然就会想到我被骗到这儿来,待他来了,我随他回去便是。”
云初说着就要下车,但手腕瞬间就被握住,
“不可,你现在这般……”
沈长留稍稍挪开看向云初的视线,渐而将手松开,继续说道:
“你要是进去,岂不是坐实?万一他们,是一伙呢?”
云初可不敢想,她姥姥和姥爷可……
“我在这,陪你吧。”
“可这就麻烦你了。”
“刚才,发生,什么了?”
云初一想起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但面对沈长留,她还是愿意说出来的,
“在前头那个位置突然车坏了,二舅母与二舅起了争执,我想着不过是几步路,就干脆走走算了,谁知半路竟跑出一个人来,说是爱慕我的,我喊了二舅和二舅母。”
“他们没回应,那人似疯了一样将我抱住,我踢了他的裤裆,一个没留神滚到水塘去,他也跳下来凫水追我,我就跑到岸上躲起来,后来的事你也就晓得了。”
沈长留的眉头紧锁得厉害,
“待会儿,你别这么说。”
“我不这么说,岂不是让二舅母他们钻了空子?”
沈长留从篓子里取出一件旧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