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的眉头猛地皱起,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把交子收下,他就不来找她吗?怎么还玩起出尔反尔的戏码来了?
云苓不想理会他,这洗过澡就应该躺到床上去,看看书或是和别人吹吹水,再不济滚来滚去,那也是再开心不过之事,怎么能又穿上厚重的衣服,穿着鞋子到外头去咧。
陆应淮,还真不是个东西!
“二哥儿?”
云苓把擦头发的动作给放轻,只想着不理他,待会儿他自会走了。
只不过这人一站就跟脚底黏糖似的,愣是不动,愣是不走,门上有个模糊的影子,想来便是他。
“二哥儿~”
云苓手上的动作一顿,歪头朝门上看去,这人怎么回事,叫叫叫,难道还能见到她不成,还知晓她故意不应他呢?
事实上,陆应淮还真能见到。
蜡烛将云苓的脑瓜子给照到门上来,她擦头发和歪头的小动作悉数被映到门面上,陆应淮瞧着这人一怔一愣,很是可爱。
“我找你有事~”
云苓不回应,这有什么事都能明日再说,还非得现在说么?
“我推门进来啦。”
“诶……”
云苓看了看自个儿薄薄的里衣,又望向泡在温泉里的唐灵,生怕这人真的推门进来坏了唐灵的名声儿,便着急开口说道:
“少东家有什么事咧。”
这下陆应淮就不说话了,他只背着手在门外踱步,还故意把脚步放重,“哒、哒、哒”的,仿佛随时会趟开门跑进来似的。
云苓一边轻声埋汰他“狗东西”,一边着急地将泡温泉的那扇门趟上,而后飞快往自个儿身上套衣衫,靸着鞋,就把门趟开一小点,往外挤出半个身子,看向陆应淮时满满怨气,
“什么事咧?”
“我想跟你说说汴京的事,随我一同走走,好不好?”
云苓真拿这人没法子,要说的话还真对她的胃口,这人还真该到县衙里头做判官才是。
云苓连忙往房里捎上一件袄子穿上,再腾挪出门,
“这又黑又冷的,就你爱折腾。”
言讫,便见陆应淮将身上的皮毛大氅解下,披到她的身上来,这玩意儿上身,很是暖和,一整个人仿佛都置身于火炉之中,就算是寒冷的北方去,也是不怕的。
只是云苓穿不得,连忙解下,披了回去,
“你这身子又弱又虚的,还是自个儿披着吧,免得到时候又惹了风寒,又要拿我折腾。”
云苓边说边踮着脚给陆应淮系带子,她身上那种刚沐浴完后的清香让陆应淮有些失神,这大氅她披过的,现在又披到他身上来,这样可不可以当作,他们是相拥过?
“好了,人模狗样的。”
陆应淮失笑,捡起放在一旁的汤婆子递到云苓手上,
“那你拿这个,暖和。”
“这是什么?”
“汤婆子,谷主刚才给的,你明日带走便是,若是凉了,就往里添些热炭,塞到被窝里,可以暖暖脚呢。”
云苓觉得这倒是个好东西,瞧着小巧精致,捧在手心里很是暖和,像是富贵人家把玩之物,她拿着倒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东西就是被人使的,哪里管得着是不是富贵人家,用得着,用得好就行。
“谢了,走吧。”
“等等。”
陆应淮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浅色手帕,双手绕过云苓的双耳,落到她的发尾处,轻声说道:
“今夜风大,头发要是散下来容易招风,头很容易晕的。”
“那你还让我出来随你走走。”
陆应淮笑而不语,他承认他的心思很卑劣,他只想和云苓单独在一处,便想尽了能使出的花招,自认是个卑鄙小人。
他用巾帕将云苓的发尾轻轻束住,便引着她往前走,声线温柔,
“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
“就是那次……”
“哪次?”
云苓支吾半会儿,还是将在城中被碰瓷的事给说了出来。
陆应淮稍稍蹙眉,听到事情被解决了以后才将眉头松开,
“原来如此,那你喜不喜欢骑马?”
“喜欢!骑马很自由,很潇洒,仿佛能与天地合一,可以忘记不少烦恼事。”
陆应淮又想着白天那个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云苓,脸上的笑意便又添了些,
“下次我们到契丹西夏骑马去,那边地域辽阔,有成片的大草原,天蓝草绿,天上白云飘,地下白羊跑,要是喜欢骑马,去到那里准高兴。”
云苓很是向往,可如此一来,她想去的地儿就太多了,总得分个先后顺序,
“我还是想先去江南。”
“为何?”
“我总觉得江南多情,柔情,温情,听说那儿的房子很好看,那儿漂亮的女娘很多,还有很多好吃的玩意儿,还能坐乌篷船,要是碰上下雨天,还能靠窗听雨看雨,多好~”
陆应淮看着云苓小嘴一张一合的,眸子里便多了一起柔情,
“好,那咱们就先去江南。”
云苓倒是一愣,她什么时候说要和他一同去江南啦?
但她还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