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救他,
云苓按他的穴位,
云苓陪他说话解闷。
他还是头一次见云苓与他说这么多的话,叽叽喳喳,跟个小鸟似的,但完全不会让人生厌,反而想让她一直说下去。
也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云苓待他亲近了些,没有以往的客套疏离,看来这病也不是全无用处的。
陆应淮又歇了几日,彻底没有头昏脑胀,呕吐晕眩之感后,就又想着去逗云苓,他走到甲板,见云苓正在晒太阳,呦呵一声,
“二哥儿,藕丝糖你吃了没有?”
云苓睁了睁眼,明适应太强烈,她伸手一挡,再缓缓将眼睁开,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藕丝糖,我说的是那两块藕丝糖。”
“什么,你说什么?”
云苓心里虚,猫着身子就能挪回船舱去,她哪里晓得这人还惦记着藕丝糖,前些天他病的那遭,她自认他是不敢再吃的这些玩意的,就……就……把糖给塞到自个儿嘴里去了。
如今这人说要,她哪里有的给?
就是不知此前给唐灵和刚子的那些有没有吃完……
云苓回到船舱,找着刚子的包袱,正往里扒拉着油纸,陆应淮就追了上来。
他先是见着这船舱里相隔着的帘子被悬起,地上有两床被褥,一新一旧,包袱随地而放,心头又酸了起来,
“你们夜里就是这样睡的?”
“对啊,我们这简陋,可比不得你那里富贵。”
“你睡的哪边?”
“那边,靠角的那边。”
陆应淮心里头的酸意才淡了点,如此见来,云苓和刚子隔得不止是一条帘子,还有另一个小娘子,那可止住不少的坏心思。
“诶,糖,藕丝糖,给你,可别说我偷吃了哦。”
陆应淮走进船舱,席地而坐,见云苓手上的藕丝糖,笑眼弯弯,
“这不就是龙须糖?”
“龙须糖?龙须就这么细?”
陆应淮轻轻弹了云苓的额头一下,笑说道:
“这个原是叫银丝糖,后来咱们那位官家吃了,觉得味道不错,于是就让大内的御厨亲做,自此就成为宫廷御品,官家是天子,天子是人中龙凤,所以便被百姓称为龙须糖。”
云苓恍然大悟,连忙将藕丝糖朝他的眼前递了递,催促道:
“快,快些尝尝这糖的味道是不是与那龙须糖的味道一样。”
陆应淮拈起一块往嘴里放,不用多嚼就化了,他点点头道:
“味道大抵相似,汴京也有好几家店卖这个龙须糖,到时候你可以尝尝。”
“真的?”
云苓的眼睛亮了,她想的是这样从汴京回的时候就可以带多些回家,只不过这糖遇热,遇潮湿天气容易融化,此次回去,也不晓得是不是夏季,也不知是不是坐果子船回去。
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先过好眼下的日子再说。
陆应淮见云苓感兴趣,便多说了些,
“这龙须糖还出了不少的口味,有黄豆粉味的,有牛奶香味的,还有紫苏味的,这各自里头包裹的馅料也不一样,有红豆馅,有脂麻,有乳酪,花色可多着呢,去到汴京,我就带你去尝尝。”
云苓算是长了见识,对汴京的美食可是又多了一丝瞎想期盼,只是她哪里就犯得着这人带路,嘴巴是长在自个儿身上的,她自会问人的,唐灵,说不定唐灵就知晓。
“少东家就自个儿忙去,我到处瞎转悠,总能转出个一二来。”
陆应淮才不愿意呢,好不容易才能和云苓一同出行,自然是要想方设法黏在一处增进感情的,
“嘿苓娘,到了岷城船只靠岸,你想住哪里?是住镇上还是城里?”
“这……这还没到汴京吗?”
“从岷城再往上行一段距离,便能到汴京码头,要是觉得船坐腻了,便可坐马车前往,只需要签好路引即可,大概要个十日就能到汴京。”
云苓觉着签路引颇为繁琐,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晓得要耽误多少功夫,还是一船坐到底方便些。
“我还是坐船好了,免得麻烦。”
陆应淮自然是附和她的,随即说道:
“我看咱们到岷城不妨去打马球,泡温泉,也好解解舟车劳顿。”
“哦?那岷城是个什么地儿,又有马球又有温泉的,很是富贵。”
“说起来那马球场不是岷城的,但也算不上汴京,可以说是两地交界,对汴京的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个节假日出行的好去处,自然是富贵了些。”
云苓掰着手指头,有是不解,
“你刚才说从岷城到汴京马车要十日功夫,若是要去那交界的马球场,咱们哪里就赶得来?”
陆应淮听着云苓的口吻,大多是有戏,乐道:
“你猜为什么快到汴京,还要在岷城停船?”
“加冰块……加果子!”
“聪明!一般船只在岷城码头靠岸,都会歇上五六日,把能装的能卖的都装上船,只求能挣个路费钱,咱们从岷城快马去马球场,一日半功夫就能到,来回只花三日。”
花三日功夫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