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一鼓作气,就跟牛吃草似的,囫囵地将手上剩余的猪肉脯都塞到嘴巴子里去,而后把那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拆开,桂花的香气就扑到他的面上去,
“好香,老大,是桂花糕。”
云苓的双眸登时亮如星星,这桂花糕瞧着比此前在平城吃过的还要好吃些,不晓得味道如何?
刚子见状,连忙掰出一块来,递给云苓后再送到诚伯的手上。
云苓接过来,第一感觉便是觉得软弹,桂花味很浓,仿佛把桂花都研磨成浆子往里头浇一般,她咬上一口,桂花似争拥着往她的嘴里钻,有点甜,但完全不会觉得腻,而且还很有韧劲儿。
可以说的是,这比她以往吃过的桂花糕还要好吃,当然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在船上,好吃的东西太少,所以才有这种感觉。
诚伯能称得上是左右开弓,左手拿猪肉脯,右手拿桂花糕,一时都不晓得该吃哪样,以往他们也试过与陆家商船并行,可大多都是些干的不能再干的干粮,哪有这般好的东西。
如今也不省的是因为那位陆少东家随行阔绰,还是因为云苓与他们相熟,因而自个儿沾着光的缘故,不过,管他呢,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快乐最重要咧。
云苓一连吃了两块桂花糕,正要向陈杰道谢时,便看见了陆应淮。
原来陆应淮一直蹲在角落里,不知是在用药杵舂什么东西,云苓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站起身回过脸,把药臼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云苓才回过神。
冷掉的羊汤随之也被送了过来,还有一包东西,陆应淮特意朝云苓看了一眼,说着唇语道:
“给你的。”
云苓有些好奇,待篮子送过来的第一下功夫就将里头的那包东西给取出来,上边有一张明显的小字条,写着“生姜粉,可泡水喝或泡脚,驱寒”。
云苓不用打开,把东西凑到鼻子处,就可嗅到一股独属姜的那种辛辣味,这做生姜粉可少不了功夫。
爱干净的人总想着把生姜表面刷到连一丝皮都不占,而后切成一片片薄薄的姜片,再放到太阳底下晒,晒干后再舂成粉,步骤略为繁琐。
云苓抬起头想要对陆应淮道声谢谢,但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再见到他已经是大半夜,是云苓起夜去个茅房,不经意间看到对边船的甲板处似有一个人影。
她好奇地往外走,直至见到那人是陆应淮时,她已经走不掉了。
“二哥儿。”
云苓拂上额头,有些懊恼,她也不省的这人是怎么一回事,这看风景就看风景嘛,一个劲儿地盯着他们这边算什么。
“少东家,你这是……”
“我睡不着。”
“噢,那我先去睡咯,再会。”
“二哥儿~”
一道略带撒娇意味的呼唤给云苓的双脚上了锁,她就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羊汤,这羊汤喝多了,总会拉夜尿,自然就会碰上居心不良之辈。
云苓没法,这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她只好转回身子,笑说道:
“对了,那些生姜粉,谢谢你,是你自个儿晒的?”
“嗯嗯,凑巧见到有姜卖,行船觉得无聊,就晒生姜解闷,你可用了?”
“噢,没用,我想着喝了羊汤身子暖和,就不要再用生姜,免得热上加热,身子受不了。”
陆应淮没有回话,只笑着,一双发亮的眸子牢牢粘在云苓的身上,今夜月色不佳,似所有的星光都躲到他的眸子里去。
一停了话,云苓就浑身不自在,她迫切地将脑子里的东西翻了翻,开口说道:
“我们在束城的时候住到一户人家去,那家熏的腊肉很好吃,还有老丈人做的藕丝糖,我买了不少,只是一路上嘴馋,眼下只剩下两块,你可要尝尝,不,不了,这夜里可不能吃糖,会坏牙齿。”
“那你明日给我,可别待会回去偷吃了。”
“我才不会。”
云苓很是信守约定,第二日太阳出来,她就像往日一样搬凳子晒太阳,想着若是能碰上陆应淮,就将藕丝糖给递过去,也好免得让他觉得自个儿偷吃了。
只不过她没等来陆应淮,反而等来了陈杰,而且嚷嚷道:
“苓哥儿,坏了,少东家烧起来了,混混沌沌的,船上也没大夫,那可如何是好?”
云苓唰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可诚伯较她更快一步,开口应道:
“快将被褥都往他身上盖,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要透出一丝缝儿,出了一身汗,热就去掉大半了。”
陈杰一听连忙就跑回船舱里去,云苓觉得这若烧得不是很厉害,这个法子是可行,所以也就重新坐回凳子。
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可思绪却是乱乱的,没过一会儿,陈杰再次嚷嚷道:
“不大使得,少东家吐了,瞧着很是严重。”
处在一旁的唐灵看向云苓道:
“哥儿不是会医术,何不过去瞧瞧?”
“行。”
陆家的商船朝这头的船只贴近,随后横出一块长板子,云苓顺着板子,搭了一把陈杰的肩膀,平稳落地。
进入船舱,那股呕吐的味道袭上云苓的鼻尖,兼之这船在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