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毕竟是三条人命,万一打草惊蛇,引来了官兵,我们得不偿失。”
“那就这么轻易将人给放走了?万一……”
“他们看着不像是本地人,或许是到此地游玩见到咱们铺子稀奇,所以才进来看看,罢了,还是不要多想,免得坏了大事。”
“是。”
云苓到底也没有对这件事多加猜测,走过两条街就走进一间铺面较大的杂粮铺,店家的样子敦厚老实,听云苓说要寄信到平城,也不多说别的,只要了二十五文寄信费就作罢。
可云苓拿起笔来,满脑子却是空白,说起来,她是不大擅长去表达爱意的,思念也只会说“想你了”,可信纸这么宽,这么长,只写这么一丢丢,准会被张氏念叨。
不若就大家报个平安,又说说这束城的风景好了,这样也能给他们一个念想。
想好之后,云苓就开始提笔写字,
阿娘:
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束城了。
束城很美,仙山仙湖,湖水清澈无比,又像青色,又像蓝色,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仙境。
对了,这里的腊肉是用柏树熏的,熏的厨房黢黑黢黑的,但真的很好吃,就是不晓得阿奶知晓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藕丝糖,阿娘可晓得藕丝糖?
这糖比头发丝还要细,吃进嘴里甜而不腻,可好吃咧,听那老丈人说,这做糖的法子是别人口述出来的,我立刻就想到了阿娘,要是阿娘按着法子,定也是能做得出来。
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厨娘。
我一切都好,诚伯也很友善,相处起来很舒服,阿娘不用担心,就先这样吧。
云苓
云苓将信再仔细读一遍,觉得要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就等墨汁干了,再折叠起来装进信封里,交给店家,让他送到平城的符家商行,由华哥儿收取。
出了杂粮铺,云苓有些恍然,猜猜时日,那温司庆也该得到消息,就是不晓得她姑有没有及时去交子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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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没想到再次与温司庆见面会是这般狼狈,温司庆关切地问道:
“可是染了风寒?最近天气凉,二娘可要多添些衣物才是。”
云若夏摆摆手回应道:
“不是,想来是苓姐儿那丫头念叨我,想着我到底有没有来寻你找回信。”
温司庆“哦”地一声,到底将云若夏给请进里头坐着,再倒上一杯热茶奉上,驱驱寒气,免得她染了风寒,又得许久不见她。
云若夏想着速战速决,把事情办妥就回家去,也就没过多计较这寒不寒气的事,直接问道:
“哥儿可说说,苓姐儿交代于你的事,究竟是怎么个回应?”
温司庆坐到云若夏的身旁,手摸着小算盘,开口说道:
“小娘子要的二百块牛背筋暂时没有,只因年前才有人订下一千块,眼下还没交的来货,若小娘子可以等的,那就等上两个月。”
“两个月?眼下可有存货?”
“没有,就算小娘子只要一百块,或五十块,都是要等的,只不过等的日子没那么长罢了。”
云若夏点点头,温司庆就继续说道:
“至于何东家那边,一千斤的皮棉加纱线,一样是七十五贯铜板儿,一百匹的棉布也按照原价格四百八十文一匹算,所以是一百二十三贯铜板儿。”
“而如果小娘子对于余店家给出的日期无异议的话,那就可加上余店家的四十六贯铜板儿,一共是一百六十九贯铜板儿,两个月后正式从越城运往下两镇。”
温司庆在说的时候,云若夏也在偷偷地勾着手指计算,她的速度虽比不上温司庆,但也算得对数,见他给的价格对得上云苓所说的,自然也就满意点头。
温司庆见这两件事完,就继续说这第三件事,
“至于从江南运过来的染布匹,何东家也替小娘子谋得一个优惠价,便是五百八十文一匹,不论颜色。”
云若夏当即不乐意了,这价格别说与她的目标价相差甚远,就连云苓给出的价格都够不到,这还玩什么?
她是不满的,便直接说道:
“怎么把市场价亮给咱们,就说这是优惠价咧。”
温司庆急切回应道:
“天地良心,市场价可不是这个价,我可是敢用项上人头做保,你们这个价格是比市面价要低一点的。”
“哥儿也会说比市面价低一点,就一点,可咱们再怎么说每次要货都要一千斤的皮棉,也能称得上一个好客,大客户吧,怎么对大客户也这般小气吧啦。”
温司庆若是对上云苓,尚且还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只陪着笑,公事公办,不说这么多话的。
可对上云若夏,自个儿的公事公办就被添上了情绪,对上阵来,也少了些硬气,
“二娘大概也从小娘子那处得知,江南那边的染坊可不归何东家管的,所以里头掺杂的事太复杂,何东家能给到这个价格已经是十分不错的。”
“不归他何东家管,那就算我们是单独与江南那边的话事人来说也是大客。”
云若夏直接从袖口里掏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