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点点头,觉得云苓不愿也很正常,
“那也是,你还尚未嫁人,犯不着这么快就修眉挽脸,这一般啊,都是出嫁前把脸蛋修得滑溜溜的,也算是不做丫头做妇人咧。”
“阿姊。”
桃夭被云苓这般羞怯的模样逗乐,不经人事的小娘子就是不经说,桃夭也就止住了打趣的心思,转说道:
“对了,坊主带着坊里的乐娘来了,就在外头候着呢。”
“坊主来了?我好像没有向他提及此事。”
“你是没说,可这走秀之事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猪圈里的猪都知晓一二,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有鼻子有耳朵的,哪能不晓得咧?”
云苓倒是没有想到桃夭还有点幽默在身上,特别是在她说猪圈里的猪都知晓的时候,她是没忍住笑了的。
桃夭继续说道:
“坊主说上次来给东家奏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还望东家的诸事顺遂,得偿所愿。”
云苓心领下这份心意,点点头就提步往外走,刚走出后台,就与站在大门处的坊主对上视线,坊主依旧抱着小孤琴,见到她时,朝她抱琴行礼,随后就落座在周掌柜特地准备的雅座上弹奏。
琴音一出,围着坊主而坐的乐娘们相继弹音伴奏,各种乐器声或如高山流水,或如明月清风,声声入耳,丝丝入心,愣是让人挪不开眼,闭不了耳。
云苓艰难地从乐境里抽出身子,往外走两步,透过屏风,差点儿就被外头的阵势给吓到。
只见那大门前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不远处有华丽的辇轿,马车驴车相继穿插其中,而随着她的视线往近看,便见得密密麻麻的人。
而站在前几排的,有周掌柜嘘寒问暖的,想来便是这次观看走秀的客人,云苓踮了踮脚尖,多了几分打量的心思,这些人衣着颇为华丽,站姿端庄,不论是发髻上的发簪,亦或脖子间还是手腕上的首饰,都别具一格。
张氏,云老娘和范老娘从外头进来又惊又喜,她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见着云苓,便急忙凑上前,
“苓姐儿,这次可厉害咧,这外头啊,可都是人,两边巷子可都被堵得死死的,就连上元节都没有这般热闹,这次准能接下大单子咧。”
范老娘自是希望云苓能够接到大单子的,这单子大多也是交由冰娘做,就算是再聘些人,那她们也是占大头的,这于她们范家可是天大的好事。
云苓心中虽喜,但也不敢放宽心,外头这些人也不晓得是不是真对她的产品感兴趣的。
她们或者是对那位节度使之女说的话感到好奇,所以想来看看,亦或是互相攀比,斗气,怀着既然你要来看,那我自然也要来看的心思,再者便想通过看这次走秀来拉近与那位节度使之女的关系,或许还是别的什么目的,云苓不得而知。
但是现在这些具有消费力的人不来都来了,她或许真的能收到订单也不一定,说不定互相攀比,看到你买,我也要买,甚至买得比你还要多呢。
这一切都说不定!
云苓笑着回应道:
“范阿奶,承你贵言。”
大家伙乐得一笑,周掌柜往里看一眼,见着云苓,就着急地走进来,笑着问道:
“小娘子,眼下这乐曲看来是要接近尾声,外头的那些贵客候着也有上三两盏茶的功夫,不知你那些小娘子们可否准备妥当?”
云苓回头往后台的望去,里头依旧是杂声四起,还有桌椅,珠钗相碰的声音,想来是在做最后的准备,若是让外头那些人提前进来落座,也是不碍事,故此回应道:
“还差些许功夫,毕竟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走秀,她们也是想着以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我去瞧瞧,掌柜的可先把贵客都迎进来,先歇一歇。”
周掌柜连忙跟鸡啄米似的点头,没再多说,就提着摆子麻溜地往外头去。
张氏,云老娘和范老娘一见人群要进来,就慌乱地各自散开,张氏站到冰盆的旁边,云老娘不知从何处拎来一个木盆端着,范老娘更是直接缩到后台去。
她们虽说是云苓的亲人,但这秀场的座位票此前被炒得热火朝天,要是被那些贵客瞧见,心里头难免会觉得有轻微的不适,所以她们也识趣,不给云苓添麻烦。
在后台的云苓没有想这么多,她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一个个跟花似的小娘子,心里头就高兴,不禁老话新说,
“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最了不起的,你们不必理会底下坐着的是什么人,只顾着把自个儿的路走好就好。”
“记住要走一字线,提胯,目视前方,双手要根据纱衫来进行调整幅度,切忌一成不变。”
“最后要记住一点就是,今日走秀很重要,对我很重要,对你们的未来也很重要,所以,我们一起把这件事情做好,好不好?”
云苓得到的是一群响亮的“好”和满满的气势。
一盏茶的功夫后,所有的宾客皆以落座,周掌柜也不好久留,只让近着的云老娘到后台来知会一声云苓,也就快速撤出大堂,并派人在屏风处守着,免得有不省事的粗人惊扰了里头的贵客。
云苓从云老娘的口中得知外头的情况,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