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她们的离开,对于云若夏来说,是一件极为激动人心的事,她既能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家里头又能省去一笔大开支,别看就这么吃饭,这么多的人,张氏和云老娘又舍得,都不知一日要吃掉多少铜板儿咧。
如今这些人搬到城里去,有乐坊的坊主看着,省心省力,最重要的是还省铜板儿,没有什么能比这还要好的事。
云若夏很是开心,驾着马车,她感觉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去到铺子已是午后,云苓让云若夏去买些吃食,就带着唐灵她们动手把满铺子的灰尘给打扫干净,有什么缺的,紧要的,就劳烦云若夏多跑几趟去买,直至天黑之前,可算是把这铺子弄出些人烟气息来。
云苓捶了捶腰背,正要伸个懒腰之时,门外就出现一个陌生面孔。
这人手捧一束用油纸包着的桃花,身子不停往铺子里看,云苓倒是有些恍惚,她可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还捧着花,这该不会是那温司庆得知她姑来铺子,所以特地让小厮送来的吧?
云苓正想着打趣云若夏,那人就先开口说道:
“小娘子,不知云小二娘在不?”
云小二娘?
她???
这是来找她的???
云苓懵懵地点点头,回应道:
“在,你寻她有何事?”
“噢,是这样的,陆家商行的陆少东家让小的送一束桃花给云小二娘,不知小娘子能否转述这话给云小二娘。”
云苓的心咯噔一下,今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就给她送花了,还送桃花……倒是有点儿……
“小娘子?”
“噢,你给我就好,我自会把东西转赠给云小二娘。”
这厮起先还有些不愿意,生怕被云苓给弄丢了,到时候不好交差,容易被陆应淮追究,可瞧了瞧,觉着云苓长得不错,便也放下心来。
毕竟在他心里,总是认为,漂亮的小娘子总不会骗人的,遂也将花束交给云苓,多瞧上云苓两眼再离开。
云苓不知他有这番心思,接过花束只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是轻飘的花枝,手感怎会这般重?
云苓将视线放到底下,只见油纸隐隐透着字迹,她连忙掰开一丝油纸,里头瞬间飘出一股交子的味道,云苓扫了一眼,那交子数可不少于三十张。
她的心登时提到嗓子眼来,她不知自个儿是在紧张还是心虚,总是不大自在,她连忙扒拉桃花枝,便见得里头藏有一张小纸条。
云苓立马用指尖给夹出来,俊逸的字样瞬间就闯进她的视野,只见上边写着,“若再来,便再添一千贯”,话语简短,意味却深长。
云苓觉得这花束很是烫手,明明这二千贯就是她该给的,眼下非但这钱送不出去,倒还多挣了一千贯,简直就是无本生利。
她倒是想立刻就将这烫手山芋给还回去,免得占他这么多的便宜,只是万一他真如纸条上所说的,再添一千贯,那她岂不是又占他便宜?这可使不得!
云苓觉得自个儿一个头两个大,想着把这三千贯折换成相对应的宝物赠还,但又唯恐这人会赠回更贵重的宝物,毕竟论财大气粗,她还比不上他。
若是邀他一同用膳,一来自个儿与他单独相处总是不大自在,二来这三千贯在这平城估计得吃个够呛,再者要是净往那些贵重佳肴点去,难免会让他有所察觉,到时候惹得他结了账,岂不是白费功夫?
云苓叹了一口气,这也使不得,那也使不得,暂时也不晓得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所以她还是想着暂时作罢,待以后寻着机会再还回去便是。
距离走秀演出的时日不多,
云苓贪着方便,就与唐灵她们住在铺子里,省下来回马车的功夫,她也就可以多费心思改造前边的铺子。
只是因她的逗留,平白地给铺子招来一只缠得要紧的“苍蝇子”。
裴霖也是偶然发现云苓在这平丽巷开了间铺子的,接连两日都能瞧见她,便也日日到访,管她脸色好坏,愣是没皮没脸就走到铺子里边去,俨然把自个儿当作是这里的主人。
唐灵她们瞧着,也都暗暗偷乐。
“诶,小臭虫,今日天气可比昨日的还要热些,给我来两杯香饮子才好。”
云苓对于这没有好帮衬的家伙,自是不愿意理会的,便自顾自地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
裴霖也不恼,放下医箱,就扬着手滑过云苓的后背,拇指和食指捏住杯子,再用尾指勾起香饮子壶,扒拉到自个儿眼前来时,再倒上满满一杯,喝个舒服。
云苓后知后觉,一整个跳起,
“你这三寸丁,你……你……这是我的杯子,你瞎用什么杯子。”
“我……我……我哪里知晓是你的杯子,要是知道,我就算是渴死了,也不拿杯子喝。”
云苓恨不得撕了他的嘴,她一把抢回杯子,但一想到这杯子被这人喝过,当即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愤愤地将杯子给放到一旁,便继续忙活。
裴霖有些不得劲儿,想来他是生性犯痒痒,不被云苓骂上几句就总是不舒服,眼下倚在一旁,仰着头接壶里倒出来的香饮子,总觉得差了点意思,这香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