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司庆知晓云若夏这是想要通过打听他家中之事,从而与他套近乎,进而在待会儿的谈判能打出一张感情牌,这都是生意场上的平常套路,他见过实在是太多太多……
“实不相瞒,在下幼年丧父,早年丧母,家中独我一苗,前些年从青城之人来此地讨活计。”
云若夏哪里是想与他套近乎,她不过是想打听他的家中情况,既然是无父无母,又没有娶妻议亲,那就证明他不需要养家,在交子铺的活计足以让他糊口,
所以砍价往死里砍就好,少砍一点都对不住自个儿这张嘴。
“那哥儿还是挺有本事的。”
他这话哪里体现出他的本事了?难道是说他克父克母挺有本事的?
温司庆的嘴角抽了抽,以前每每他这么说,那些人都会觉得他甚是可怜不易,所以在谈生意时他或多或少都会占些便宜,不曾想今日倒是碰着一个硬茬儿。
“谢二娘夸奖,请容在下也问两句冒昧之语,在下瞧二娘头上尚未梳髻,不知可否有在议亲?”
“不曾。”
不曾议亲的话,脸皮子应该不厚,断也是不想传出一个斤斤计较的坏名声儿来,所以待会儿就算议价也不会议太狠。
温司庆高兴,既是心里头有数,也就将心思花在打听云若夏的现状上,他自然是不好问出“家中父母不催吗?”这类话语,只好拐着弯儿说道:
“想来二娘为多人所喜,一时不知该择哪个才是。”
“你这话倒是说错了,我这种性子不讨喜,我贪财畏强权,平日也懒,只爱动嘴皮子,不喜别人占自个儿便宜,也不喜对自个儿抠搜的男子,若不能寻到真心待我之人,守着兜里的几个钱过一辈子也不亏。”
温司庆的心瞬间跳得飞快,他头一次感觉自个儿的心要飞出来似的,这种感觉太奇妙。
眼前之人这番话句句说进他的心里,什么性子不讨喜,什么贪财畏强权,什么不喜别人占自个儿便宜,什么找不到真心之人,宁愿守着兜里的钱过一辈子,他就是这样想的。
她就是他在这个世上的另一个他,她就是他一直要寻找的伴侣。
他就知道,他见到她第一眼就是灵魂互通的感觉,他就知道,他的感觉没有错,从来都不会错。
“菜来了,今日酒楼的生意依旧火爆,周掌柜都要撸起袖子在厨房里干活,实在是太厉害。”
陆应淮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小厮端来的菜肴,也不顾温司庆才是被邀来做客谈生意的客人,径自就把一些他私自认为是楼里最好吃的菜肴,放到云苓的眼前。
云苓见他这般忙进忙出的,又亲自端菜,活脱就像个楼内小厮,便也打趣道:
“你不也撸起袖子充当小厮的活计来,也是挺厉害的。”
陆应淮笑道:“那我待会儿得去找周掌柜结个活计的费用,免得被白白占了便宜。”
云若夏见陆应淮,温文尔雅又不失幽默风趣,家世富裕却没有多大的架子,人长得好看,出手阔绰,没有脾气,可以称得上是良人。
这要是若寻男子成婚,这人当属是最佳配偶……
温司庆见云若夏看着陆应淮发愣,担心这人的心思会放在陆应淮的身上,就急急开口说道:
“听闻胜福酒楼的菌菇不错,少东家可真会点菜。”
“当然不错,是咱们家养出来的,自然是最好的。”
“你们家养出来的?”
这倒是让温司庆有些出乎意料,他本是想着云苓到青城跑生意,又向何大购买棉花和棉布匹,城中又掀起“照夜青”女子产品的风波,所以他一直觉得云苓她们家是做些手工方面的活计,哪里想得到竟还会养菇。
“那自然是。”
温司庆既然找到与云若夏的话题,就连忙找话说,
“在青城也有菌菇,不过是在山上遇时节才能采摘的红菌,我到平城这边来,反倒是没见过这种红色的菌子。”
云若夏不大懂,因不想暴露自个儿的见识,所以赶紧往嘴里塞上一块鸡肉,奉行着那套“食不言,寝不语”。
云苓对这种倒是有些见闻,便把话给接了过来,免得场上气氛尴尬,
“听闻这红菌子价格高,营养甚是丰富,一般产自青城,越城和七闽地区,一般来说,七闽地区的红菌子质量高,但量不及青城的多,故此一些商家总喜从青城进货,运至七闽,充作好货变卖。”
温司庆点点头,
“小娘子不愧是生意道上的,心眼子清。”
陆应淮自然也怕这温司庆被云苓的能耐和魅力所吸引,连忙接过话来,说道:
“这若是论心眼子清,在场的可都比不上庆哥儿啊,庆哥儿早年不就是靠着这红菌子的倒卖发家致富,在这平城置下一套宅子的吗?”
竟然还有宅子???
云若夏和云苓的心不约而同咯噔一下,这货还真行啊,竟然靠着自个儿的双手和脑子,闯出这么一条血路来。
云若夏也不晓得是不是今日不见这温司庆没带那小算盘,而觉得这人没有第一眼见到时那般讨厌,还是被他的赚钱能力给吓到了,当下觉得这人,顺眼不少。
她连忙放下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