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裴霖哪里晓得这事能不能成,之所以他能如此放话,不过是念着陆应淮。
单凭陆应淮对这小臭虫的情谊,不论是费怎样的功夫,也会说服陆佳敏出手相助,
而且这曹叔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就这个时候出来,若是说这人心里没有半点儿引导的心思,他是不相信的。
曹叔倒是感慨这裴家儿郎一打就把他这条蛇打上七寸来,一来抓住他家少东家的心,二来也对准敏姐儿喜欢新鲜玩意的心思,这下倒是直接把他邀约云苓上门用膳的要求给打断了。
“霖哥儿说得对,只不过这还是要看敏姐儿的意思。”
这话一落,便听得裴霖往外呦呵一声,
“哟,那不是陆佳敏吗?”
恰巧,陆佳敏也朝这头望来,先是见着曹叔,后又见到云苓,就激动地跑了过来,
“苓娘,苓娘,诶,裴霖,你怎么坐在我嫂……苓娘的马车上?”
裴霖可没有漏掉这人说的“嫂”字,火气登时就蹭上心头,什么玩意儿,什么嫂嫂,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怎么能随意就称呼一个小娘子,真把云苓当成她陆家人了不成?
裴霖怒道:“关你屁事。”
这当然关陆佳敏的事,在她心里,或者说是在陆家人的心里,那可是早早地将云苓视为陆家人,哪里还容得别人抢了去?
陆佳敏伸手就要扒拽裴霖,可这人就跟个牛皮膏药似的,整个屁股粘在甲板上,怎么拽都拽不动。
陆佳敏只好放弃,绕过马身,直接到云苓的身旁去。
云苓也趁热打铁,连忙问道:
“听曹叔说,陆家阿姊可是懂得画画之术,我正要寻一个女画家助我画上一套产品的画册,不晓得阿姊可有空?”
“有,那自然是有的,随时都可以。”
曹叔忍不住扶额,这笨丫头咧,怎么也不为淮哥儿想想,再怎么着,也得先把人诱回去,吃上一顿饭再慢慢商议才是,怎还跟着急赶趟儿似的,巴不得现在就随小二娘回去了呢。
曹叔有曹叔的无奈,云初也有云初的困惑,
画画一事,不就是云苓擅长的么?
胸罩,三角裤,月事布,棉花垫,还有蜂箱,搅拌桶等等,不都是云苓自个儿一笔一划这么画出来的么,怎么现在还要寻别人来画,莫不是这其中在打什么算盘?
云苓实在是冤,她画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画人,画起人来吧,总有一股不顾他人死活的丑态,所以云苓才不愿亲自执笔作画。
“多谢陆家阿姊,那五日后我到陆家商行来接你,如何?”
“好。”
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云苓把云初,裴霖和沈长留送回仁安堂后,便快马加鞭赶回东头村。
回到家里,云苓喝上一杯香饮子解渴后,就到范老娘家把冰娘给请了过来,一同观看这纱衫上身之后的效果,并可以根据想要的款式就行裁剪缝合。
“婶娘,我是想着把这种长到脚踝的纱衫给裁了,可以变成上短下短,亦或是上短下长。”
冰娘边听边点点头,她拎起一件纱衫起来比划,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个儿的看法,
“苓姐儿你说的自是行得通,不过是要对准高个子的小娘子,若是让那几个个子矮点儿的小娘子来说,这纱衫的蓬,未免会显得累赘。”
云苓恍然,她只想着通过提高腰线的方式来裁衣,却并未顾及布料的事,实在是不该,
“那依婶娘的意思,这些可都要如何改?”
冰娘干脆拿起纱衫就走到那十个小娘子的跟前比对,先是比上两个个子最高的,再比对四个个子偏中上的,言道:
“苓姐儿,这样吧,那两个身型高挑的小娘子,我看不用改,直接让她们穿上纱衫就行。”
“至于这四位小娘子,其中两位稍稍高出一点儿的,就把这纱衫裁成两截儿,上半身就像你说的短,把腰线露出来,下半身就缝合成长裙,另外两位一样如此,只不过下半身就缝合成短裙。”
云苓觉得冰娘这个建议很是合理,说到底,这专业事还是得交给专业之人来做,才能呈现出好的效果。
“至于这四个身材偏矮小一点的小娘子们,我是觉得一定要先学会在身上留白,比如这两位脸上有小梨涡的,就可让上半身轻松一些,直接按着她的腰线缝合一条长裙穿着即可。”
“而剩余的两位,就可在上半身穿上一件短一点的纱衫就可以,如此的话,这些小娘子们的纱衫款式走起秀来就能够多变化,不至于太过单一,苓姐儿觉得如何?”
云苓还能如何觉得?这自然是好,一万个的好,
“说起来,还是婶娘在行。”
云若夏从山上扒拉完鸡枞菌下来,把东西都交与张氏后,就走过来凑热闹,左拿起纱衫看看,右拎起纱衫在身上比划,
“哎哟,苓姐儿,你是打算让她们穿这纱衫走秀呢?老天爷,怕就怕你这胸罩三角裤没火,纱衫却火得一塌糊涂。”
“姑,你可快快吐口水重新把这话说一遍,这不吉利的话可都随风随尘消散了去,留下的都是好东西。”
云若夏连忙“呸呸呸”地呸上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