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话虽是糙,但胜在在理,另一人连忙附和道:
“这话说的不错,你要是把价格给提高了去,把咱们的利润给压了,咱们还不如直接找照夜青的东家,让她把价格低一点卖给咱们咯。”
又有一人附和道:
“话可不必多说,一句话,能按原价售卖,我们就买,不能的,我们就找别家去,至于以后的棉布匹,或许照夜青那东家能卖得更便宜些。”
这些话简直就是往布庄东家的心头上戳,她可太知晓这群人了,说到定是能做到的,但这也怪她自个儿,若非执意要做什么平替,她也不至于把这群蛇鼠之辈给招惹过来,说到底还是自个儿的不是,怨不得旁人。
只是眼下她实在是不愿做这个亏本的买卖,虽说此前她卖给云苓她们也是五百文一匹棉布的价格,人家也这么做出来,是有利可图的。
但她有一间铺子还有一群绣娘要养活,若是照这个原价来做,那她自个儿就相当于是一个不用出银子的苦力工,这哪里使得,还不如似此前一样,专注卖布呢。
“你这是答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就走咧,在那照夜青买东西还要提前预定呢,要是晚了迟了耽误咱们雅园的生意,我可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就是,你就给个足话,得就得,不得就不得,怎么就有这么多心思咧。”
“罢了罢了,我还是不与你们瞎扯,我还是现在就去姻缘角那处去,你们再怎么急,也没有我拿了别人的银子急,这要是交不出货,我这小命可就是冻过水咯。”
“……”
这一人一句的步步紧逼,听得这东家心里很是不安,做生意哪里愿意把客人给赶到别家去的,她慌乱之下倒让她想着一个法子来,
“我知晓你们很急,但先不要急,我这儿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有法子就快说,有屁就快放,瞎神秘什么。”
东家的抑制自个儿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说道:“这纯棉的价格高,但若不是纯棉,而是杂棉呢,那价格就会便宜些。”
“不可,你若是杂棉,那还叫什么照夜青平替,别人也是长眼睛的,一眼就能对比出来,你是不亏了,可我们挣什么?”
东家的自也是知晓两者之间的差别,心里头也有打算,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把它染成黑色,不就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么,而且还可以作为一个新样式,保不准还能冲破眼前这个困局呢,对吧?妈妈。”
这话是向着雅园老鸨说的,在她看来,这群人当中,当属这老鸨说话能带动带动点风向,只要她答应了,别人自也是跟着的。
老鸨的心飘忽不定,她可是一直把风月楼当作是新风向的,如今风月楼都没有用过黑色三角裤,她们雅园就推出了?
不是她不愿意出新,率先抢占城里的客人,只是这也意味着她要当出头鸟,要知道的是,凶刃利器一般打的就是出头鸟,她能不能招架的住还不知道咧。
东家的见老鸨不说话,便继续拱火道:
“妈妈也不想处处被风月楼那老鸨压着不能翻身吧?何况你们说着去照夜青东家那里拿,要是被她知晓你们此前是从我这儿拿货的,与她作对,她还会卖给你们么?”
老鸨被东家那句“不能翻身”给戳中了心思,她怎么能被风月楼那老鸨给压的不能翻身?
她们雅园一定要超越风月楼!
她们雅园要取代风月楼!
老鸨猛一拍掌,回应道:“做!就做这黑色的三角裤,咱们雅园就要推出这黑色三角裤。”
其他人见老鸨松了口,想着有雅园当风向口,也不愁这三角裤卖不出去,自然也就松口应下。
没想到啊,这雅园的小娘子们穿上这黑色的三角裤后,吸引来不少狂蜂浪蝶,名声大噪。
有不少宿了一宿的郎君也不知是出于对家里那位的亏欠,亦或是有别的原因,都纷纷买上这么一两条三角裤归家去,这黑色三角裤自然也就火热起来。
云苓知晓,这一个人若是想挣银子,尽管你把她一条路给塞了,她也会凿了窗,开辟一条新的路线出来。
眼下棉布匹是升了价,要是想做到原价的价格,只能通过压缩劳动力,亦或是改变成本,改用杂棉。
面对布料的差异,最好的掩盖方法就是染色,对于不识货的人来说,摸上去是没有差别的。
而染色自也是分类的,这要想染出高档的颜色,必须选用料子最佳的布匹,至于黑色,这种包罗万象的颜色,往往是废料杂料的收容所,故此,贴身衣物尽量远离黑色才是。
云苓思索着,不知不觉就来到手艺街老丈人的铺子前。
“你这狗骨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老丈人见到云苓的时候,心里头有些欢喜,正傲娇等着她喊他的时候,这人竟傻愣愣的,所以他才开口问她一句。
云苓回过神来,见到老丈人时,也有些惊讶自个儿竟走到这儿来了,笑道:
“阿翁,我要再做一把木棉弹弓。”
“你确定做的是木棉弹弓,而不是再往木头上雕刻什么黑色绿色红色三角裤?”
云苓想着这阵风吹的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