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之人冷眼看了云苓一眼,淡淡问道:“你要刊登什么事情?”
“我想帮我家的产品打个名头,就像,就像此前胜福酒楼的周掌柜打的那种全城排行第一的美食是什么?——菌子油拌面,来全城最该打卡的美食点在哪里?——胜福酒楼,诸如此类。”
“这种,你到前头问问吧。”
他说的有些模糊,指的也有些模糊,云苓摸不着头脑,正要问清楚的时候,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云苓只好将挂到嘴边的话给噎回去。
她提步往前走,想着问房间里的人,但又见他们正埋头苦干,不好打扰,只好继续往前走,等转过抄手走廊,眼看着就要走到底,云苓停在原地踱了两下步,深吸一口气就走要走进房间。
倏尔背后传来一声,宛如天籁之音,
“你这小娘子来这里做什么?”
云苓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她不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总觉得这人就算骂她,她都生不起气来。
“哥儿,我想找能够帮我刊登事情的人。”
“找人刊登你走这边啊,去那里做甚?”
“我……我……我……”
“别我了,快到这房间来,再迟点儿小六郎就要出门了,你可得后日再来。”
云苓提步麻溜地跟上,转过拐角,突觉一切豁然开朗,就连阳光都变得格外明媚。
“这间就是了,我跟你说,待会儿你就多笑点,小六郎年岁轻,最喜你这种青春靓丽的小娘子,多给些好脸色自然也就给你刊登了哦。”
“谢谢哥儿,真是太感谢。”
“快去快去。”
云苓一进门,原本尚还打着盹儿的宋小六郎顿时清醒,
“是你。”
云苓脸上的笑容登时定住,她认识眼前这人吗?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不就是端午赛龙舟的时候,带着白狗在边上玩耍,白狗贪玩儿,在地上打滚儿,弄得一身的泥,你气的不要不要的。”
“对。”
“当时应淮可有追上你?”
宋小六郎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云苓的跟前,满脑子八卦因子。
云苓的心一咯噔,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陆应淮的声音,
“你们要走了吗?”
“今年上元元宵,你们会出来看花灯吗?”
“今年有罕见的大花灯。”
宋小六郎见云苓不说话,自以为她是害羞,便又继续说道:
“认识应淮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跑的这么快,这么急切,我们当时可是在江面中央,他也顾不得身份,拎着船桨就划,很是狼狈。”
“自那次之后,他就很是忙活,我多次邀约都见不着他的影子,打听才知他到青城去准备大花灯的材料,说是为上元节准备的,他是不是邀的你?”
云苓的左眼皮子跳了一下,她想起那大花灯旁的人物,她当时还晃然那人与她有点儿像,如今想想,那不就是六岁时与他在马车上相遇的场景吗?
他……他一直都在找她吗?
“我不知道。”
宋小六郎瞧着云苓这低声细语的模样,想着小娘子多胆怯,便也没再多说,只把话题给拉回来,
“对了,你来是想刊登何事?”
“我是想给我们家的产品打出一个名号儿,类似此前胜福酒楼周掌柜刊登的那些一样。”
宋小六郎点点头,转身回到座位上,拎起笔来就要落字,可下到半会又急急止住,
“你的产品是什么?”
“三角裤。”
“三角裤?”宋小六郎的心思滋溜转,“三角裤,风月楼火出天的三角裤是不是出自你们家?”
“正是。”
宋小六郎又乐了,就连笔尖上的墨掉到纸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要买东头村那块地儿?”
“是啊。”
“可以啊,应淮这小子藏的还挺深的,我还以为是两个人,没想到竟是同一个人,爱,是真爱。”
云苓不省的他说的什么一个人两个人的,她只回想着地儿的事,知晓她要买地儿的人不多,而且这人与陆应淮又是这般熟络,难道他是……
“你是那位宋小六郎吗?”
“正是。”
“你不是托莺儿让我去说服应淮让地儿吗?他倒好,早就知道了,还藏着掖着,大晚上的还把我赶回家,不省的是不是从后门偷偷溜出去找你。”
云苓摇摇头,
宋小六郎笑说道:“那也是,那么晚的天你也睡了,估摸着是他自个儿傻愣愣候在你们家门口呢。”
云苓回想起那个时候她应还在守夜晒棉的,第二日她阿翁就调侃她是不是梦情郎,她好像是梦到一个大火炉,好暖好暖的大火炉,美美的睡了一觉的。
“他啊,还反着跟我打听买地那人可有喜欢之物,我问莺儿,她说桂花糕,你喜欢吃桂花糕不?”
云苓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她……她……她好像有点儿怪怪的,但是要她说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宋小六郎见她脸颊两边泛红,便知被说中了,心中甚喜,这简直比他自个儿找到心仪的小娘子还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