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说这些是什么人呢,一下就下一千斤皮棉,还憋的生出一条水路来,真是好大的本事。”
“你管别人什么人,拿了别人的银子,把别人的事办好,才是正事。”
“镖头,话可不是这么说,听这边的人说,前些天走平城方向的船被水匪劫咯,一船二十来人全都死了,我还想着抱着媳妇儿孩子暖被窝呢,哪里想早早没了命。”
其他的人听着这话,纷纷表示赞同,与此同时,也表示对有熟悉的道不走,偏偏要走如此惊险的水路不解。
镖头立马冷下脸,“若是不愿,那就回去,若是想趁机加价的,那就撂下家伙走人,何家待伙计的方式,我在青城就没见过第二家,工钱高,又有各种奖励,还有节假礼,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你们仗着何家的名声儿在外办的事。”
“我们哪是这个意思,我们只不过是觉得走水路不大安全,而且还要照顾那几个人,所以……”
镖头“哼”地一声,“你照顾别人?说不准别人还用照顾你呢。”
云苓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拎着买回来的东西对镖头说道:“我买了些包子,香饮子和猪肉,羊排,路上饿了就可以垫垫肚子。”
可未待镖头回应,那人就抢先一步埋怨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走过水路?竟然还买羊排,烤起来的香味是最容易招惹水匪,水匪凶起来可是不顾人死活的。”
云苓感受到这人对她的敌意甚大,而且提及水匪一事,想来是有点儿埋怨她走水路的意思。
但毕竟这人是何家的伙计,日后她要是还从何家拿货,让何大走水路运往下两镇就得多个心眼,人心难防,万一他从中使个绊子什么的,她也讨不着什么便宜。
云苓拦着刚子,笑说道:“无碍,不烤便是。”
那人傲娇地瞥了镖头一眼,仿佛是在回他刚才那句话,他还使不上这群不懂事的废物照顾。
镖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只是感激云苓的大气不追究,要不然,准得生起一场吵闹,对于行船,那可是忌讳之事。
“哥儿,咱们待会开的是那条中船,你就先候在这里,待他们把船上的东西处理干净,把皮棉搬好,再邀你们上前。”
“行,镖头先忙。”
镖头走后,刚子忍不住开口道:“姑奶奶,刚才就应该让那个小王八滚,只要何家那边知晓此事,定会让他好受。”
“做生意求财不求气,我阿翁此前干的便是水上勾当,把命拴在裤腰带上的,为了救他们的东家差点丧命,一个人是一个家庭啊,有意见也是很正常的。”
刚子体会不到这种,他自生下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跟着陈杰认了云苓为姑奶奶,便是姑奶奶最亲的,胆敢欺负他姑奶奶,待会可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这小王八才行。
约莫三刻钟的功夫,镖头就带着人从船上下来,把一袋袋皮棉给搬上船,云苓也带着刚子把三辆马车的车厢给卸下来,也好一并连马给带上船去。
一番折腾下来,天都黑了,个个饥肠辘辘的,幸得码头有做夜宵的小摊,云苓到摊子上买上一把小刀,盐和白糖,就和刚子他们支起羊排和猪肉烤,
既然不能在路上吃,那就干脆在码头这里烤着吃了,也好减少些惦念的心思。
羊排和猪肉一烤开,香味随着夜里的凉风登时飘的老远,夜里停泊在码头船上的人纷纷探头窥望,时不时搭上一句话。
“几位哥儿,羊排熟了么?”
“哥儿几个,天亮走的是那条道咧?”
“哎哟哟,这五花香的哟。”
五花烤的确实香,一大段被云苓用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又用枝条穿起来,光是瞧着就很有食欲。
刚子瞧见镖头一行人回来,立马就将火给扇旺,呦呵道:“哎哟,这羊排香的咧,不需要多放调料,单单撒上一丢丢盐,就好吃的不得了。”
这火扇得越旺,香味就迸发地越厉害,特别是瞧着那逼出来的油脂,嘀嗒地一下窜进底下的火里,发出滋的一声响,那是神仙都站不住哟。
镖头立马凑上来等着蹭上一口热乎的,其他人也紧随其后,那个“小王八”是瞧不上的,任他也不是缺一口吃的,更何况刚才才吃过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他才不饿,一点儿也不饿。
可他想是这么想,肚子里发出的那两声儿咕噜叫是骗不了人的,他心谙就过去瞧瞧,全当凑个热闹,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但刚子见他走过来,便抓起一把盐,以一种极为别致的撒盐方式均匀地把盐给弄到羊排和五花肉的面上去,香味就被提升一次档次。
这下不说这些人,就连云苓也忍不住了,她咕噜地咽下口水,割下一小段五花肉凑到嘴边吹上两口气,再沾上些许白糖就往嘴里塞,烫感在她的口舌里翻滚,她不觉得痛苦,反而享受着这道美味。
炸五花肉配白糖,那才是绝配!
镖头等人听着她嘴里发出的咔滋咔滋响声,又嗅着那似炸猪油渣的香味,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再也是忍不得咯,纷纷示意云苓割些尝尝鲜。
云苓用小刀把羊排给竖着切开,一人一条,只需牙齿轻轻使劲儿,羊肉就能从肋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