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和云胜华纷然蹙起眉头。
云若夏气的哟,叉腰就骂,“大家都是同住一条村,你们家的田地那么多,分一些出来帮衬帮衬村里人,会死吗?”
“这不是同一回事,要是我像你们家一样不愁银子使,我哪会只捐两辆驴车,十辆我都捐咯,小气吧啦。”
“对对对,要是我像你们家一样不愁田地,我哪会只埋怨别人,只会狂扇自个儿巴掌,怨恨自个儿不懂事,啧啧啧,难怪她们都说你……”
云若夏后头的话就不说了,只看向站在吴家的身旁之人。
林老娘被前左两道视线盯得发毛,着急说道:“你……你……你们家都能让初姐儿读书写字,那么大笔银子都使了,眼下就帮着乡亲写个字,就这么一次,这么点儿你还给我们算账,说都说不过去,而且这字要多写多练才能好,我们也是帮助初姐儿。”
“我谢谢你全家,把占别人便宜说的、”
“姑,”云苓走上前把云若夏拉住,“她们说就这么一次,就算了吧,今日过后,要是还有人打着为阿姊好的主意来占便宜的,都要收铜板儿,钱,不就是这么挣来的吗?”
林老娘噎了一口气,偏偏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要是说不是,岂不是打自个儿的脸?
其他人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也连忙让云初多写几张红纸,留着下次也能用,这一番折腾,天都黑了,还点完一支蜡烛才止住。
云初的手酸的直抖,云苓一面喂她吃东西一面埋怨,“阿姊就是人太好了,似她们这般的人,一说钱,自然就走了,用不着瞎折腾。”
“苓娘,你知道吗,今日先生称赞我了,他说我是良才,万事一点即通,邀我拜入他门下,成为他的首徒,那可是首徒,你说,要是他日后再收徒,那我是不是能被称作师姐?”
“来,师姐请用膳,师姐觉得味道如何?”
云初的脸颊浮上羞涩,“苓娘,我一定会努力,一定会成为一位女大夫,让那些看不起女子的人瞧瞧,咱们也可出人头地。”
这是云初头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双眸被烛光照得很亮,很亮,亮的像天边的星星。
云苓相信,她阿姊一定会如偿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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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胜华给云苓寻来了牛背筋,云若夏瞧着这一块硬梆梆的,就愈发难以将其与月事带给联系在一处,
“苓姐儿,就这么一块,怎么做?”
“姑别急,得先将它泡软,这样才好撕丝。”
还撕丝?
好吧,云若夏这下彻底不懂了,也就不再呆着看,背起箩筐上山撬鸡枞菌去。
云苓把牛背筋给放到桶里浸泡后,就到灶里取出一支烧黑的木段,在地上比划,她在脑海中构想三角裤被剪开两边之后,平铺在地的大致模样,就动笔在地上画出来。
她把中间的档位线给调高了些以确保舒适度,不似她在末世时穿的那样,不上不下,很是不舒服。
描摹出大概的模样后,云苓就画到草纸上,再用剪子剪出形来,继而铺到棉布上,剪子再轮一次,一个大致的棉布三角裤就出来了。
云苓按着这个法子再将裆部的那块小布裁出来,与三角裤叠在一处放置。
翌日等牛背筋被泡软后,云苓就去找云老爹,“阿翁,我想把它弄成丝,一丝丝的那种。”
云老爹挠头,瞧着这可是个苦力活,急忙多吃两口稀饭,才到房里的八宝箱扒拉一个锤子出来。
他将牛背筋给放到木板上,再使匀劲儿捶打在牛背筋上,可这功夫很是磨人,并非一蹴而就,费的不止是劲力,更是持之以恒的耐心。
捶打声时缓时急,大黑眯上眼睛睡过去了,小白爪子往前伸,随着一个哈欠,脑袋往爪子上一搁,也闭上双眼。
云苓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把身旁的云老爹也传染了,两人哈欠连连,就跟张嘴讨食的鲤鱼似的,云老娘见状往两人的嘴里放入酸果糖,酸溜溜地让人直打哆嗦。
三日光阴一过,云老爹卯劲撕开牛背筋,云苓接过他已经撕开的筋丝,接着再撕,直至撕成那些能穿过绣花针眼的线一般粗细才停止。
“你这孙崽子,拿这些来做什么使?”
“阿翁,这是用来当松紧线,用在衣服上就有弹性。”
云苓又将三角裤给想了一遍,那就是不用绳子系,改用一边用松紧线缝出褶皱来增加弹力,她穿过一种简单的三角裤,就是很简单的布缝合而成,而在裤的背面外缝一条松紧带,就算完事。
这穿着还行,就是很容易破,那她改做棉布,利用褶皱来做,未免不可。
云老爹笑道:“就你这平日粘绣花针就说头昏脑涨的,能干这事?”
“这我干不了,我还不能让别人干?只要铜板儿足,哪有干不成的事?”
“龟孙子,年纪不大,做事倒还老道,你这小身子里莫不是藏着一大人?”
云苓这下不敢看云老爹的眼了,都说老而精,老而辣,说的就没错,“阿翁说得对,我就是个小大人。”
云老爹笑了笑,就没再多语。
云苓得着了筋线,便要去寻能绣出褶皱痕的绣娘,正好要到布庄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