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不知死活的,也不瞧瞧自个儿这半两重的骨头能不能挨扛就擅闯房间,我踹死你。”
云若春怒得又往陈杰的腰上踹一脚,她原先在房间里待着就已经是胆战心惊,被这流氓闯进来吓得处处不得劲,生怕云苓被抓了去,遂急忙穿衣出来,二话不说就先打他一拳。
陈杰那叫一个冤,怎这年头见到的小娘子一个比一个凶猛?
云苓怕她姑被记恨,一把拦下云若春,对陈杰说道:“陈镖头,咱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快活了。”
云若春惊讶云苓竟与这浮浪子相识,镖头,就这种人竟然还当个镖头,底下的人不知有多糟糕。
陈杰连忙起身,“我不是来快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推进来的。”
云苓给他一个“不用细说,我懂的”的小眼神,可就这小眼神让陈杰很是不安,干脆贴着云苓走,“姑奶奶你信我,我真是被推进房间的,我虽是混,可也不混这道啊。”
云若春更惊讶了,她听到了什么?姑奶奶?这人竟然叫云苓为姑奶奶!那……那她岂不是姑姑奶奶?
“得嘞,我信,你就自个儿玩去,别跟着我们,去去去。”
陈杰见着云苓,还哪会自个儿玩,愣是贴着云苓走,更是在见到其他小娘子的时候捂住双眼,像是仿佛多看上一眼,就会被云苓误会一样,但也因此看不着路,碰着好几次壁,惹出不少笑话来。
云若春瞧着这厮如此憨样,也不像是个色胆包天之人,便也相信刚才他是被人推进房间的,心头也就少了些许芥蒂。
两人登上船后,便见云老娘和华叔大包小包的往回赶,除了有糯米饭,糯米糕点,肉卷粉外,还有大半边的羊腿,等着夜里烤羊腿吃,
这些通通都是云老娘出的钱,按照她的话,情谊情谊,不就是钱的事?提前打好关系,去到七闽找东西,别人才更乐意出劲儿,这样才能少走弯路。
入夜的岸边并不昏暗,除了靠岸的商船点蜡之外,吊脚楼里,岸边的卖夜宵的小摊子都燃有灯柱,人声嘈杂,嬉笑打闹,是云苓她们在小村子里从未见过的。
华叔将腌好的羊腿架到火上烤,若论香料调味料,他们的商船最是不缺,做这买卖,哪个不想捞点油水,所以往上报的数总会比实际的要少一点,这是他们的规矩,谁也知道,谁也不会往外说。
两三刻的功夫,羊腿的表皮就被烤的滋滋冒油,香味往四处扩散,最先受害的便是相邻的陆家商行的商船。
秦禹自是当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走上符家商行的商船去,而陈杰见状,也连忙拎着两条鱼跟着上船。
华叔用小刀把表面的肉片下来装到盘子里任人夹取,继而往剩下的羊腿再撒些调料,继续转动着火烤。
云若春嗅着香味早已是咕噜咕噜地狂咽口水,一筷子往下夹,碗里就得个三四片,她夹起那块香料少的朝香料多的蹭去,再送到嘴里,好不快活。
羊肉不膻,还有一股奶香味,孜然融合着茱萸的辛辣,那叫一个享受。
她正要夹起另一块,便瞧见秦禹正盯着她看,眼神勾勾的,她迅速别过脸去,可秦禹也随着她转而转,盯得她好不自在,
“你这是作甚?”
“感觉这肉很好吃。”
秦禹一边说着,一边凑向前,眼神骨碌骨碌转,云若春哪里试过与男子这般亲近,当下就红了脸,稍稍往后仰,“你可以去拿啊。”
“好。”
秦禹应下后也夹起一筷子,齐齐四片,他把两片分给云若春,美美地嚼着剩下的两片,看着云若春笑。
“你吃你的,给我作甚?”
“你瘦,多吃点儿,我吃两块就好。”
云若春觉着这人很是无理,她哪里瘦了,在家的时候她每日都吃三碗大米饭,还有肉和菜,一日三餐,她可是餐餐都没缺,哪里瘦了?
可这肉既然放到她的碗里来,她总不能浪费掉,于是也夹起来吃掉,她吃的那块调料正多,巴适地直点头。
这两人一个就顾着吃,一个就顾着盯,让周遭人看的眼酸。
云苓将羊肉往嘴里放,浅浅皱起眉头,“镖头,你有没有觉得这羊肉有点儿酸?”
陈杰止住了筷子,一脸懵逼,酸吗?他不觉得啊,只不过云苓说了酸,那就一定是他没有尝出来,遂连忙附和道:“酸,这也太酸了吧。”
话刚说完就挨了云老娘一掌,“哪里酸了?这肉烤得那叫一个美味,老少皆宜。”
云老娘虽还没尝个一二,但光是瞧着云若春和秦禹,她就心满意足地饱了。
这儿郎多好啊,别的不说,光是懂得疼人这一点儿就很是加分,她的春姐儿这么好,就应该配这样知冷知热的夫婿,就是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改日可得好好找他打听一番才行。
船依旧往前行,天气也越来越热,到七闽的时候云苓感觉她的头都快被晒裂开了,下船到街边的铺子,连喝了三杯香饮子才稍稍解了暑气。
接应她们的是赵叔,七闽的本土人士,肤色黝黑,人长得老实巴交,家里地多,盖有一个大院子,常供商行的人落脚,华叔他们每每来七闽总是会在他们家歇脚,一来二去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