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阵势,云老娘头一次感到有压力,更何况要对上村长,她总不能怼着他骂臭不要脸,红眼病,瞧不得别人好,你家的米怎么也不分我点儿的话语,所以干脆当瞧不见,自顾自地在自家院子里绕。
而云若夏不一样,她立马就从柴房里抄起家伙来,随时准备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这要是让他们将云苓的养蜂技术学了去,个个都会养蜂,个个都能弄蜂王浆,那还不如让她死了去。
“云家的,听说你们养蜂赚到了上百万的铜板儿,让我们也跟着学学呗。”
“林家的,谁跟你说的这话,你就找谁去,要是我老娘能挣个上百万铜板儿,别说在村子里,在县城里老娘都横着走。”
“那你就是养着蜂咯,大家伙都是一条村的,咱们也想学,你就把门开开,让咱们瞧一瞧。”
云老娘连忙把扫帚抓到手上,以防万一他们冲进来,她也好一扫帚打一个,“咱们家虽然是养了蜂,不过都是乱琢磨的,你要是想瞧,不如到山上寻个蜂窝,自然一清二楚。”
“你这是藏着掖着不给看咯,真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往里藏了金子呢。”
林老娘这话一落,引得各人议论纷纷,他们一边埋怨云老娘不识好歹,一边又暗中羡慕,值得这般护着的,定是有养蜂的好路子,他们可得学上一二,也跟着赚大钱。
村长也皱起眉,他平日虽然多受云家三房的照顾,可遇上这等子赚钱的好路子,他们不说就罢了,赚到了银子也不为村子做贡献,这就是不该!
“云家的,不过是养蜂而已,你就让大家伙看一眼,也少不了你一块肉,更何况,大家伙都种田,有的稻穗饱满,有的却干瘪,这伙子事不是个个都能干得来。”
村长发话了,云老娘自是不好再犟着,除非他们一家子都不想再在这里住,只是要搬到城里,过所,迁户籍之类都需要里正帮忙,而村长与里正关系好的跟同穿一条裤似的,哪里能得罪?
再者,村长说的也有道理,要是每个人看看就会,那她不也是每天都看,她会养蜂了吗?不会!
再看夏姐儿,不也是让苓姐儿手把手教了,结果如何?对上蜂群,还是会蹑手蹑脚,所以这活计不是人人都适合干的,便也放宽心来。
林老娘叉腰仰胸,有村长罩着,她能大摇大摆进院子去,只要把养蜂的技术学到,她家三郎别说县城里的小娘子,就算是京城周边的小娘子也任由她挑,哪还看得上什么云若春?
只是她的美梦才做到一半,就被突然冒出的云苓给拦住,“怎么又是你这小儿,一边玩去,别碍着大事。”
“你真是好生奇怪,这儿是我家,不是我还能是谁?”
“是是是,是你行了吧,一边玩去。”
云苓当然不让,也学着林老娘一样插着腰儿,开口说道:“阿翁不舒服,特地让我来转述他说的话,他知道你们都想学养蜂,大家伙都是同一条村子的人,他自是念里头的情意。”
“只是他有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能把这些话都听完,而且觉得还可以接受的,他才会将养蜂的技巧教给你们,如何?”
“好!”
不就是把话听完嘛,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场上自是无一人反驳,都安静下来听云苓开讲。
云苓站上云若夏搬来的小凳子,一手叉腰一手把水瓢充做话筒放到嘴边说道:“俗话说养蜂,那首先就得接触蜜蜂,不害怕蜜蜂,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会被蛰,更严重的还请参考被蛰得差点连命儿也没了,要躺在仁安堂调养的大房云大和刘氏。”
这话直接劝退一大部分人,他们是养蜂赚钱,不是想养蜂赔命贴钱的,这买卖划算不过来,不做也罢。
云苓继续说道:“第二,其实也与第一条有些相关,便是养蜂人的家不能比我们家小,环境过小不利于蜂群活动,还会与你们纠缠一块,容易蛰家中小儿。”
这自然也劝退一部分人,特别是家中有幼童的,皮肤娇嫩,要是每天都被蛰,那还得了?
“第三,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便是钱。”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有收获必须要付出,买箱子买木桶需要钱吧?买脾做巢础要钱吧?弄巢框买罐子要钱吧?我们大概粗略计算过前期一共要投入五十贯。”
“温馨提示,请不要过分依赖借钱,具体可参考为了不坐牢而欠下巨款,最后连孙子都被抢了,而债依旧没有还清的大房。”
第三点过后,只剩下两人了。
这两人可是独居的鳏夫,无儿无女,家里相对宽敞,而且存有一些闲钱,是最符合前三点要求的。
云苓点点头,很是欣慰,“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只负责教你们怎么养蜂,至于箱子去哪里买,脾去哪里买,产量如何,蜜有多少,怎样去卖,卖多卖少,卖不出去,价格如何,要卖往哪个地儿,都不归咱们管。”
两个鳏夫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本想着养蜂打发时间,可也只是打发时间,没想过要让自个儿忙起来啊,这么多的活儿,他们就一个人,怎么能搞得过来?
见人都走了,云苓才真真正正松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