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夏被说的羞愧,脸上浮出少有的羞色,她自认为学得个做生意的本事,却发现还不及八岁的云苓看得通透,心暗自个儿要将格局放大些,勿要再拘泥眼前这些蝇头小利。
“苓姐儿,你继续说。”
“香菇有香菇酱,菌子有菌子油,这鸡枞菌是不能靠人工养殖的,光是这个特点就是个好噱头好卖点,城里的富商虽没有靠近京城一带的富有,但却没我们想象的没见过好东西,这两者的差距一品便知。”
“而且这鸡枞菌油不过是给周掌柜多一个门面招牌,达官贵人去的多了,自然能让中下层的百姓留个印象,鸡枞菌油吃不起,但相对较便宜的黑皮鸡枞倒是可以入手。”
“到时候销路打开,又独我们一家所有……或者退一万步来说,周掌柜不推黑皮鸡枞菌,反而重推香菇酱,那是不是就要大力购买香菇,那我们的菇自然而然就……”
云若夏恍然大悟,心中盘算着遇到周掌柜时要怎么说。
坐在一旁的云初反复看了云苓好几次,她向来就觉得在这个家里就她姑云若夏最为精明,打着一套好算盘,可现在她却觉得云苓才是最精明的那个,
别人没想到的,没算到的,她都一一算得清楚明白,还没让自个儿吃半点儿亏,可明明阿爹阿娘都不是这样子的,难道做生意就会使人变精明?
云苓不知云初是怎么想她的,她只一心惦记着她的黑皮鸡枞,次日一早就带着泥摘下菌子,连带着其他菇,与云胜华和云若夏一同进城。
来到胜福酒楼,周掌柜就跟嗅着味儿一样,一见着她们,就立马扑到她们身后的黑皮鸡枞去,可很快就发出了疑问,
“小娘子,这是什么?奇了怪了,我怎就没见过这个品种?”
云若夏乐道:“掌柜的当然没见过,这可是咱们家独有的,叫黑皮鸡枞菌,口感虽不及那野生的,但绝不会让你失望。”
周掌柜捏起一朵,仔细瞧着,确实是与他见过的那种伞没开的鸡枞菌相似,他正想着要怎么做成招牌菜时,云若夏就呈上一小罐东西。
“掌柜的,这可是纯野生的。”
“哦?”
周掌柜连忙放下手上的黑皮鸡枞,把小罐子接到手上来,沉甸甸的,他稍稍掂量把罐盖揭开,鸡枞菌油的香味汹涌地扑向他的鼻腔,这个味道他只在京城的酒楼里嗅到过一次,这可是宝贝啊。
周掌柜那叫一个激动兴奋,连忙唤人上前:“快些给酒楼那些贵宾都送帖子去,告诉他们明晚开宴,有稀缺之肴,对了,还有新品,是这天底下独一份,快去快去,可别说漏了。”
待人跑远,周掌柜才意识到云若夏她们还在,乐道:“小娘子,不知这宝贝还有多少,我通通都要了,价格随你开。”
云若夏听着最后那句“价格随你开”,简直不要太飘,只可惜她和云苓将山上的鸡枞菌都摘了也不过是两箩筐,榨成油就显得更少了,如今这一罐那一罐的,家里不过只剩下一罐,有些有心无力,
“这纯野生的稀缺的紧,家里也不过只剩一丁点儿,掌柜的既要开宴,我明日就拖兄长带出来解解困,再多也没有了。”
周掌柜听着那叫一个欢喜,云若夏的心意他是领了,便将话题扯回黑皮鸡枞上,问道:
“不知这黑皮鸡枞菌,你们想卖个什么价,说出来咱们可商量商量。”
云若夏心里也没底,料想这黑皮鸡枞会比花菇和黑木耳的价格高些,便喊了一价,“三十八文一两,这东西值这个价。”
周掌柜轻揉下巴,他也有他的算计,这黑皮鸡枞虽是独有的,但它的做法,它能让城里百姓接受的程度如何,他无从知晓,
只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三十八文一两,如果失败了,他还是能承受住的,大不了日后压压价就是。
与周掌柜谈好价格,数清铜板儿后,云若夏就和云苓到陆家商行去,只是今日连曹叔也不在,她们只好放下鸡枞菌油离开,云若夏觉得颇为惋惜。
不出三日,
菌子油拌面,香菇酱拌面可是爆火整个县城,各人见面的方式纷纷由“吃了没?”转变为“吃拌面没?”
这事云苓她们还是从云胜华的口中得知的。
原来在胜福酒楼那次的晚宴后,鸡枞菌油俘获了那些贵宾的心,一传十,十传百,当然这少不了周掌柜花银子让经常在街上溜达的小儿们宣传开来,这名声儿也就打下来了,前来探风声的人也接连不断。
只是瞧着价格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新品黑皮鸡枞菌拌面上,只因周掌柜有意重推,所以规定每日前五十名到店的顾客可享半折优惠,如果予下好评并替本店宣传,则可免五文钱。
这样一说,有便宜不占,岂不是要遭天谴,于是各都在天微亮就开始在门口排队,这排在第五十一名的人最是烦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幸得周掌柜给后头的人都发赠鲜菇汤,才免了心头那口气。
因胜福酒楼的爆火,城里其他酒楼没有菌子就做起香菇酱,小饭馆小摊位也纷纷跟风模仿起来,所以城中一时间就吹起两股拌面风,一种是菌子油拌面,一种是香菇酱拌面。
就连刘氏带着几个孙子上山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