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娘一动怒,云家三壮都忍不住哆嗦,更别说他们的媳妇儿,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被云老娘盯上,骂个好歹。
“苓姐儿才提一嘴儿,你的嘴就跟装了炮似的,谁惹你啦?谁说你啦?要是觉得嘴巴痒,就去茅房拿根厕筹好好涮涮,去去屎味。”
“弟媳,你、”
“阿娘,我觉得我们家应该买辆驴车。”云苓直接将刘氏的话打断,可她这话一出,众人满是错愕。
刘氏最为得意,她自认为是她的训话让云苓怕了,既然这样,那只要她再训上几次,云苓就能为他所用,她说什么,云苓就得做什么。
大房其他人也开心,瞧着云老娘的态度,云苓在家定是很受宠,她说的话三房的人定会听从,这样他们就能有辆驴车,随时都可以到城里去,村里可没几户人家有驴车,他们有,定是威风。
张氏不解,但还是温柔地问道:“苓姐儿这是何意?”
“堂叔之所以要到城里干活,就是因为田赋重,村子里可不止他们一家,说不定其他人也想去城里谋生,我们何不如买辆驴车放到村长伯伯家里。”
“这样村长伯伯一辆,我们一辆,至于这车要怎么安排,什么时辰出发,什么时辰回来,丢了怎样,坏了又如何,都归村长伯伯管。”
张氏眼睛一亮,云苓这话说的不错,既然大房已经开始打云胜华的主意,其他人难道就不馋吗?
大房他们尚还能招架得住,万一村里其他人联合起来呢,世道一乱,他们这日子尚且过得去的人毫无疑问就成为大家眼中的肥肉,云初和云苓还小,他们可要防患于未然。
张氏想到的,云老爹云胜华可都想到了,云老爹连忙让云若春跑去喊村长,大房的人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哪里坐得住,连忙伸手对着云若春或拉或拽,可那是云若春,谁能拉得动她?
眼看着她跑出门,饶是最装正经的云大也憋不住,直骂道:“你们这脑子都被屎糊了,自家亲戚不关照,反倒便宜外人?”
“你们看,这落日跟个咸蛋黄似的。”
张氏连忙跟着云苓看向外头,附和道:“对啊,今日落日可美了。”
“哪呢?在哪呢?”云若夏站起身走到大门,“爹娘,真的很美耶~”
云胜华立马扶起云老爹和云老娘到大门去,云初也连忙走到张氏旁边,一家人只顾盯着外头的落日,全然都没搭理云大。
云大满肚子的埋怨之语瞬间就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于是就怨上云苓,都怪这贱蹄子!
村长也在祭祀,听着有人找,本不想理会,可听到是捐驴车,他就不淡定了,就连忙跟着云若春到家去。
村长一见到云老爹,云胜华,脸上就笑开了花,过年的喜庆之话可都让他说了个遍。
云老爹忙将他请进屋落座,云大虽是满脸怒色,但面对一村之长,他还是不敢放肆,只在脸上强扯出一抹笑意。
“这么晚将你请过来,是我们脑子一热,冒失了。”
“不碍事,听春姐儿说,你们三房这是要捐一辆驴车?”
云老爹给村长倒上一杯茶后,点头应道:“是,这不田赋重,各家都不容易,城里机会多,要是能在城里谋个活计,也是好事。”
村长笑得更乐了,连忙握住云老爹的手,“你能这么想,是我们东头村的福气。”
“不敢不敢,只是单这一头驴便要三贯,更别说拖板什么别的,咱们家虽有胜华在城里干活,但终究是一人做几人嚼,远没有别人眼里瞧着那么风光,眼下过年又要花上一笔,总得要几日凑个钱儿什么的。”
“省得省得,老哥儿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
云老爹又将云苓刚才说的什么安排,时辰之类的都说出来,村长也是应得个好,两人一来一回,相谈甚欢。
云大见事情已没有转圜的余地,憋了一肚子气,愤愤离席,刘氏也怒,亏她还准备这么多东西,这都喂白眼狼了,她将腊八蒜都抱走,其他人也跟着她离开。
他们这年,怕是不好过了。
可这与云苓有什么关系呢?
她照样吃好喝好,肚子饱饱,就连在梦里都能打个饱嗝儿。
大年三十,除夕,天上飘着细雪,云老娘的嘴里一直念叨着,“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是大丰收。”
云若春,云若夏和云初就在院中接雪玩闹,云苓趴着,从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瓜子,透过窗户看她们。
“哎哟哟瞧着这些祖宗们,她们的嫂嫂在厨房里忙活个飞起,她们就在这玩天玩地,没个眼力劲。”
“娘,大哥也在厨房哩。”
云老娘一个急转弯往回走,“把地里的菜拔了,把栗子剥了,今夜守岁,灯笼也没挂,红绳也没绑,地也没扫,桌凳也没摆,你们眼里就没半点儿活。”
路过的小白听不懂云老娘的话,摇晃着尾巴,无端端地就被云老娘轻踹两脚。
云老娘回到屋子,张嘴就道:“好你个糟老头子,都什么时辰了还躺在床上,你这是等天上掉馅饼等着咬呢,红纸裁好了没,零嘴分好没?哎呀,这一个个的净不让人省心啊。”
云苓见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