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不开心,他立刻就带我走。”
那首歌在这时候刚好放到高潮。
---流言下的爱
---前面太多的比赛
---注定要分开
简意慢慢流下眼泪,她仰头倒向沙发,在灯影模糊她视线的时候,有一句话不知道是否说给自己听:“今天应该有个人对我说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在这时候敲响,一声又一声,在新年的爆竹声里,清冷的却像有情人的最后分离。
不知道在这个时刻许愿是否最灵,简意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听见了耳畔很清晰的一句---
“新年快乐。”
---
简意醒来的时候头很痛。
一年里最引人注目的初一就这么被她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她盯着墙上日历被撕下的一页还有点儿恍惚的在想,这一年就这么走到头。
简奶奶为她端来醒酒汤,一边吹凉喂她喝一边数落,“年轻人玩起来真不知道节制……”
简意失笑:“奶奶,不是你打电话给卿阮让她过来的?”
“对了,卿阮呢?”
“她初一就走了,要回家看她姑姑吧,那姑娘酒量可比你要好得多。”简奶奶把抱来的衣服叠好,看见她只穿一件单衣孤零零坐在窗前,眼睛一横,立马将外套扔过去。
“衣服穿上再说话。”
简奶奶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睨了她一眼道,“你这衣服很贵吧?没见过的面料,奶奶可不敢给你洗。”
简意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这是一件羊绒质地的大衣,面料柔软舒适。
凑近的时候还能闻见玛格丽特的味道。
“我那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卿阮啊。”简奶奶对林卿阮赞不绝口,“这姑娘可仗义,不让那两个男生碰你,愣是把你一个人扶回来。”
“怎么,你还想要谁送你回来?”简奶奶打趣她,“林远还是孟泽?”
简意缓缓摇摇头。
很奇特,也许她已经过了少女思慕的年纪,无论简奶奶如何促狭,她心里都平淡的不起一丝波澜。
她的心,好像只有想到那个特定的名字。
才会有动起来的感觉。
“原来只是做梦。”
简意自嘲笑了一声,笑自己没出息,她推开窗子,让外面的空气透进来,驱一驱她身上那股醉生梦死的烟酒味。
也是起身的那一霎,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在她腰间。
简意伸手往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然后她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那是一串只在她梦里出现过的沉香珠。
她把它遗留在了京都,就像她少女时候最绮丽的一场梦,她留在了最纸醉金迷的人间。
简意眼泪掉下来。
沉香珠上沾有她泪痕,香气却更加馥郁。
奶奶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好拿纸给她擦眼泪。
今年冬天,这个江南小镇夜晚有悄悄下过一场雪。
简意在这场雪里静静等到她的人间。
远隔千里的京都,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原来我没有做梦。”
这串沉香珠后来被简意带到了研究生考试的考场。
那是十二月的冬,凌晨六点的天空灰暗、肃杀。
简意跺着脚在候考区等待。
走进考场的那一刻,紧张、忐忑还有人生太多的不确定。
她紧紧捏住那串沉香珠,这串佛珠陪她走过这一年太多的日子,像是潜移默化的习惯,简意已经将它视作生活的一部分。
答卷交上去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好像这一年的答案都在这时候交上去,无论是好是坏,今天过后,她都要去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林远来庆祝她脱离苦海。
事实上,今天也是简意为他践行。
这个年关过去他就要驶向飞往英国的航班,也许读完书会回来接手企业,也许在那里落叶归根。
总之年岁长了又长,对分别的含义倒是深了不少。
简意始终把分别的那一刻当作最后一面。
所以她郑重挑了当地最着名的一家苏帮菜,主厨上了最有自信的一道松鼠桂鱼。
一筷子咬下去酸甜的口感在舌尖泛滥,简意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道鱼上。
她听见林远问:“林卿阮和孟泽呢?”
“孟泽在西北做科研,短时间应该回不来。卿阮……”简意筷子放下来,嘴巴里彻底没了滋味,她勉强道,“在京都……应该赶不过来。”
这句话刚说完,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过去,是林卿阮的声音。
她的声音沙哑了很多,说话的时候还是喜欢尾音上翘,显示出一种难能的俏皮。
“谁和你说我不来了,你这么重要的人生节点,我什么时候缺席过?”
林卿阮从车上下来。
那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F8超跑,像鲜血一样鲜艳的颜色,林卿阮踩着高跟从上面跨下来。
这一年她重新回归荧幕。
先前被压的电影重新上映,资本走到了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