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琛笑了声,把她抱在飘窗上,他先是捧着她的手吻了吻,然后逐渐流连她的唇,带着一种食髓知味的进攻。他略显粗重的喘息声落在她耳畔,他说,“我们还有未来。”
下午墨禹澄他们醒来了,提议要去下海潜泳。
简意被折腾了一夜,人有些蔫蔫的便推辞不去,靳砚琛陪着她一道在酒店休息。
她抬头问:“你不去没关系么,我不会扫你们兴致吧?”
靳砚琛低嗤一声:“本来就是带你来玩的。”
他们酒店楼下种了很多白色的夕颜花,养在温室里面每天灌以四个小时的丰富日照,到了晚上花瓣像月光一样皎洁,远远望去有点昙花的影子。
简意撑着下巴坐在窗台上看书,是博尔赫斯的一本诗集。
门铃响的时候,她刚好读到其中的一篇英文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落日、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简意眉心微微动容,这画面总让她想起夜色长廊的靳砚琛,他懒怠倚靠在生锈栏杆,温和是一道无形的壁垒,烟雾织就了一张行走的假面。
比起那些纸醉金迷,她最怀念和靳砚琛彻夜不眠的夜晚。
那时候他们心挨的那样近。
“等会儿公司有人要来谈事,跟我去楼下大厅?”靳砚琛靠过来,他手上拎了两条颜色不一样的领结,笑得暧昧问她,“选哪个?”
简意挑了一条,又见他俯下身来眼睛泛笑说,“不帮我系上吗?”
哪怕他们已经足够亲密,在这些细微小事上,简意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发颤的指尖。
她说:“不用,你们就在楼上方便点,要不然我等会出去逛逛?”
外面天寒地冻,除了恒温的温泉,哪还有什么地方好逛。
靳砚琛捉住了她的手,此刻是正午,日光刚刚好,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连眸色都添了暖意。
他说:“你留下来,一道听听。”
简意不知道这句话有怎样的分量,只看见他的下属进来时候一瞬间错愕神色。
她安静地坐在圆形木桌前,听下属汇报了年度结算的报告,靳砚琛支着手认真听着,偶有的几次打断,问题锐利又直接。
他进入工作的状态很快,扔掉了床上情事那副温润缱绻的调儿,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掌控的意味很足。
“衡山那块地皮怎么样了?”靳砚琛问。
程绪抬头,如实回答,“原本是没什么问题拿下来的,但是得到的消息说宋家也要竞标……”
话音未落地,靳砚琛原先懒散盯着窗外树影的目光陡然凌冽起来,他笑了一下,翻了一下手头的报表,语气云淡风轻。
“他们想中标,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吞下去的能力。”
这场话题结束的很快,好像只是一段完美假期的小插曲。靳砚琛把报表收进抽屉,回头问她听出了什么门道。
简意老实回答:“其实我没太听懂。”
靳砚琛低笑一声,手掌搭上她肩膀,轻轻笼着,他语气温柔,“没事,慢慢来,以后就听懂了。”
简意有些不明白的仰起头,她觉得靳砚琛要的好像不是一个乖巧懂事的情人。
他给的权限太多,哪怕是幸福,也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靳砚琛吻了吻她因为困惑而睁圆的眼睛:“不是对金融感兴趣么?在我这儿,想要什么都给你。”
简意笑了起来,窗边的日光落在她肩上的毛毯,眉眼舒展,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轻快。
她开玩笑说:“那我真希望一辈子都能呆在你身边。”
静默了一霎。
靳砚琛懒懒抬眸:“怎么不可以呢。”
真假总难分,贪念总难圆,人想欲望就是这么一步步被喂大的。
简意起初觉着能和他有一面之缘已经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后来事情发展到今天,她开始贪念“永远”。
靳砚琛低下头来吻她,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迎上去,在她耳边低语,“我这儿,你想留多久,就多久。”
这是他能做出最长久的一份承诺。
简意仰头望着他笑,话从耳朵里进,在心里薄雾一样绕了一圈,逆光时再往下看景,觉得这里的庭院像是一副浓墨的油画,美好的有些梦幻。
卿阮山庄这个名字,本来就称得上梦幻。
晚间是他们最后一场聚会,靳砚琛想起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门,总是担心她闷着,提议要带她去楼下听歌。
简意懒洋洋地趴在铺满天鹅绒的飘窗上,这样一间暖和又舒服的屋子,其实她想告诉靳砚琛,她能呆上一个月也不想出门。
可是对上男人温和又略带体贴的眸子,她心神又不自觉软了下来,眼珠微微一转,冲他伸手,“你抱我下来我就去。”
靳砚琛当真抱她下去了。
三百六十道的旋转楼梯,金色琉璃浮雕闪烁出像金子一样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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