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旋将虞拂意带回了家,她对虞拂意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她真的是她的某个远房表姐。
而虞拂意在见到战旋爷爷奶奶时,将她支了出去。
对上这两人她没什么好脸色,因为刚才战家那几个孙子辈的,她都看到了。
他们每个人穿的都很合身,几个堂姐堂妹梳着两股马尾辫,头绳上黏着精致的花朵,头发看得出来是精心打理过,还卡着漂亮的星星发卡。
所以,不是节约不是舍不得花钱,只是舍不得给战旋花钱。
“两位,我是王糯柔同志的战友,这次在这边有任务,她让我来看看小旋他们兄妹俩。”她抿了口茶。
“她还让我帮忙问问,现在小旋要穿多大的衣服,她好买一些回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在几个小丫头身上扫过,丝毫不加掩饰。
战杰和吴香梅的脸色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但转瞬即逝。
战旋父母每个月都有寄钱回来,但那丫头片子会用什么钱,他们给她吃给她喝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把她娇养成个大小姐。
再说她要是像兰兰她们几个一样,会说话讨人喜欢一点,他们或许还乐意多看看她,但她那个问一句答一句的死德行,简直和她那个妈如出一辙。
他们没放她自生自灭就算好的了,还要他们喜欢她,那绝对不可能。
吴香梅摸不清楚,虞拂意到底是个什么背景,说话还算客气,但提到战旋还是有意无意的,透着几丝厌恶。
“小同志,你替我们跟糯柔说说,就说不用给孩子买了,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哪穿得了这么多衣服。”她剜了战旋几个堂姐妹一眼,示意她们出去。
等几个小丫头走远了,她才接着道:
“你看我们小时候,还是捡的哥哥姐姐的穿的来的,还不是平平安安活那么长了不是,少买几件衣服要不了命,孩子啊就应该穷养活,以后才能有出息。”
“我家这个战旋啊,就是她爹妈太娇惯了,现在是一点苦也吃不得,娇气的很。给她剪个头发,还赌气自己跑出去,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她担惊受怕,你说说这都是怎么个事哦。”
她一脸无奈,向虞拂意诉说着战旋有多任性、多难养活。
好似真的为战旋做了许多,可她眼底的轻蔑和刻薄,还是会掩饰不住的从中溢出来。
想到以前旋妹无意间提过的,她奶奶经常在村里造谣她,虞拂意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她只是一个看戏的人,如果她不了解战旋,如果她是一个容易听信别人的人。
那她将会怎么样去看待这个小姑娘。
她不是这样的人,可总有别人是。她没法想象,那些与战旋无关的人,在听到吴香梅这一些哭诉诋毁后,会拿怎样的眼神看待战旋。
这个村子就那么大点,走到哪里都要被异样的眼神盯着,是个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战旋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年年月月听别人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她笑笑:“原来这孩子一个人躲在村子外面哭,是因为被剪了头发啊。我看这发型剪得跟狗啃的差不多,你们是在哪剪的,告诉我,明天我上门去找人退钱去,剪成这样不是手抽鸡爪疯讹人钱吗?”
吴香梅脸色一僵,这头发哪是什么理发师剪的,是她自己拎着剪刀胡乱剪的。
一个不值钱的丫头而已,剪个头发还要让她花钱,她可没钱给她这么造。
虞拂意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她,见她脸色渐差,勉强满意这指桑骂槐的效果。
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说旋妹的发型怎么看怎么潦草,现在看来就是这个老巫婆自己动手剪的,给人剪成那样还不让人哭,哭两声就被骂娇生惯养。
搞得人最后都不敢在家里哭,只能一个人躲在别人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一个人呜咽掉泪。
这么黑的天,旋妹跑出去了也没一个人出去找,她来时正看到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正在吃晚饭,没人记得还有刚被他们勒令不许哭的战旋,还没有回家。
“婶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病吗,怎么脸色那么差,比我那个得了癌症的姑爷爷脸色看着还要差。”虞拂意夸张的盯着吴香梅,表情真诚。
吴香梅暗道晦气,老来的人最忌讳生病、岁数这些字眼,这个不知道哪来的死丫头,竟然拿她和得了癌症的人比,这不是在诅咒她得病吗。
她想甩脸子,但虞拂意表情太过真诚无辜,好像真的只是关心她身体而已,搞得她有气都发不出来。
只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逮着来给他们添茶水的战旋就骂。
“你这个死丫头,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平时就你最懒最不讨喜欢,说你两句你还离家出走,我们供你吃供你喝养活你,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这么糟践我们。”
眼看她手指都要戳到战旋脑门上了,虞拂意一把把人拉了过来,挡住她的手。
“婶子你消消气,好端端的骂一个孩子干什么。”
见虞拂意把人往身后藏,吴香梅还想伸手去拽,虞拂意哪里会让她得手,两人拉扯了一番,吴香梅这才坐回去。
牢牢护住战旋,虞拂意小小声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