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吗?”蒂妮夫人一身米白色的纱裙,坠着丁香紫色花朵绸缎结的裙摆套在宽大的裙撑上,看上去无比华丽和庞大。
她最近都喜欢穿这种青春洋溢的颜色,皇帝摸了摸下巴,在心里嗤笑,暴发户式的家族确实没什么底蕴,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女儿审美低下,目光狭隘,毫无自知之明。
即便是任她在王庭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长进,他这个丈夫真是有罪,没有给妻子丝毫有用的教导,甚至联合其他丈夫对她放任自流。
所以她穿着毫不适宜的裙子,像一只接着孔雀尾羽的火鸡站在这里,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啊。
啧。
“那你自己看看吧。”皇帝面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他和煦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把凯斯兰交给他的信件递了过去。
“这样的交易往来,你想我给两位定什么罪呀~包括......”
“之前你那位侄子说陈欣领主虐待他羞辱他,以他为玩物,你瞧瞧这信,上面的证据可是截然不同啊。”
“那位陈欣领主为了钟秦,可算是一掷千金,可正在给他捏造身份呢。”
怎么会这样,蒂妮夫人拿着信浑身颤抖,为什么短短几天,皇帝就能拿到这样的证据?钟秦已经销毁了陈欣手上所有的证据,为什么“鸮”组织手上的信能这样轻易地落在皇帝的手里。
“这不可能......这信肯定是假的,陛下,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您想想,怎么可能咱们刚好需要,就能一封不差地出现呢。”蒂妮夫人强颜欢笑,试图说服皇帝。
皇帝坐在王座上,手指不慌不忙地敲击着椅子扶手:“也有这个可能。”
还没等蒂妮夫人松一口气,皇帝又微笑着开口道:“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您的丈夫我,毕竟是大洋帝国的皇帝,不是吗?”
“我想彻底查出一个人所有的生身资料,您猜刻意的捏造和遮掩能否瞒过我呢?更何况这只是几封信罢了。”
蒂妮夫人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如遭雷击。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彻查了谁,查到了谁被虚假捏造的身份?
钟秦吗?
但是怎么可能呢,先不说她早已安排妥当,他这位资质平庸毫无建树的皇帝,哪有这么好的脑子。这么些年她一直牵着他的鼻子走,她早就在宫里培植好了只听命于自己的队伍。
他这位史上最弱的皇帝有什么用,只会和大臣们称兄道弟平起平坐,就连头上带了数不清的绿帽子都毫不知情吧,天天不还是对自己和颜悦色,哄着自己。把最好的吃穿用度双手捧上,只为博她一笑。
这样想着,蒂妮夫人高高悬起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把草包想得过于高深莫测,自己可是他的枕边人,没人比她更了解他,没有必要自己吓自己。
“所以这些东西可不能拿出去,不然江刃将军他们不得把我们杀了呀。”皇帝紧紧盯着蒂妮夫人脸上不停变化的神色,感觉有意思极了。
“我们不如说证据不足,赶紧把人放了吧。”他故意这么说道。
果然如此,蒂妮夫人在心中得意极了,看,明知道是她做局诬陷,这个草包不还是心甘情愿地为她擦屁股吗,可惜,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陛下。那就当我们是冤枉了陈欣领主吧,谁让她有那些恐怖又变态的癖好呢,她私下跟“鸮”交易,竟然是真的要给我那可怜的侄子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我那侄儿听见了估计也会减少一些痛苦吧。”
蒂妮夫人顺势坐在侧面的椅子上,这裙子太重了,简直压得她快累死了。
“可是我却有证据,证明江渔领主是真的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蒂妮夫人身体前倾,鼻翼微微嗡动,好像格外急切。
“是吗?”皇帝好奇地问道:“相比之下,我更好奇的是,你是第一次见到江渔那孩子吧,怎么对她这么厌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恨不得她马上去死。”
“难道只是因为你偏向任家那位孩子吗?”
当然不是。
蒂妮夫人在心里冷笑。任家那个蠢货怎么配得到她真正的爱护。她看着皇帝好奇地目光,就想到那天述职时,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女坐在那里,接受所有人的褒奖和夸赞,就连皇帝眼中也是毫不遮拦的赞叹。
一个女人,不好好享受荣华富贵,非要在政绩和能力上拔得头筹,那还要男人做什么,想卷死其他女性吗?
这令她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笼罩在她整个童年乃至少年时期的阴影。
她们一样令人生厌。
她当初没有能力推翻头上这座大山,现在却能轻易按死另外一个,也算是人生乐事了。
如果说这么多年权力带给她什么好处,那一定是将别人的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快感。
“我只是失望呀。最开始我和您一样对江渔领主充满赞赏,充满希望。可正是如此,一旦得知那些风光霁月都是表面,私下却那样肮脏不堪,被欺骗的感觉才尤其令我心痛。”
“我和您一样,是为了还她清白,才想要挖掘真相,却没想到挖出了更不得了的东西。陛下,您不好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