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用了,我出去了!”付世凯跟着沈秋平出了更衣室,走过更鞋室,到了大厅,到外面的广场。
喷泉忽高忽低的喷着,飞过一丝丝的水汽飘荡到大厅门口来,湿漉漉的;阳光很亮,有些晃眼,几个工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在割草,到处弥漫着青草的味道;偶尔有些风吹来,热乎乎的。
付世凯走向办公楼的西侧,他也不知道想去哪里,其实他哪里都不想去,他想回家,可是出厂门就要领导的批条,弄个批条,挺尴尬的,还是算了吧。
付世凯沿着外部楼梯上了楼,DuangDuang的脚步声很响,他推开门,进了二层走廊,朝技术科走去,随便石连河怎么处理自己了!
石连河看到付世凯进来,只一眼,就继续低头看资料去了。
付世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对面的墙,发呆。
包国辉接过我手里的活,小心翼翼的站在包衣锅前,不错眼睛的看着,“小包,不用这样,不然这一天你还不累死?”
腾师傅看着小包,都笑了。
“也不累,腾师傅,我就看着这些片子在锅里是怎么转的!”
包衣机的电机动静还是不小的,加上片子在里面哗啦哗啦的转动,实验室里声音很大,我们说话就得靠喊的。
包国辉比较认真,也有耐心,几乎每操作一次,都会称重,整的我也神经兮兮的。
中午的时候,我们停机关门出去吃饭,包国辉还说“不然我看着机器吧!”
我跟他说,“怎么都是两天结束,时间很富裕的,没必要把自己整的这么紧张。”
包国辉听了只好关机跟我们出去吃饭。
午饭,包国辉跟付世凯坐一起吃的,俩人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我和葛英杰、贺红英坐一起的,后来宋丽芹也来了,最后内包装有几个人也围着坐过来了,于是一桌子人叽叽喳喳的,说对象的、说孩子的、说自己妈的,每个人都有很强的表达欲。
我看着这群人,觉得真好,出了车间,自动切换一个思维轨道,转移到了个人和小家,挺不错的。
我先吃完了,刷了碗准备回去,葛英杰喊我:“邹姐,等下我!红英,我们先走了啊!”她还不忘跟贺红英以及内包装的人摆手。
“怎么了?”我回头悄悄的问她。
“没啥!”她晃荡着她的齐肩的短发,有些小飞扬。
“邹姐,你跟付哥吵架了?”
葛英杰的话,让我明白了,之前小付、小包他们跟车间的一群年轻人是打成一片的,据说葛英杰跟付世凯相处的不错呢,当然了比齐秦梅稍微差了一点。
“你听谁说的?”我好笑的看着她。
“你别管啊,就说是不是吧?”
我眨着眼睛,跟她说:“是,吵架了!”
“哦,因为什么啊?”葛英杰的情绪低落了一些,时不时的揪着旁边的树叶,然后在手里撕开叶片。
“没因为什么,互看不顺眼吧。”我觉得如此。
“你能不能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被关怀的怪胎!”葛英杰没有了在齐秦坤面前的乖巧,多了些成熟。
“第一,不和他一般见识,那是肯定的,不然我就揍他了;第二,这关你什么事情呢?”是我不懂呢还是这世界变化快?
我已经不记得要追问她从何处听来的消息了,我现在觉得药厂每天阴风阵阵的,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而且,他被惯坏了,和我有关吗?我还是被惯着长大的呢!”我不禁想起我的外婆、我好多老师、我的父亲、还有某个人,自己拿着奖学金和助学金宁可少吃也要给我邮寄资料,这不是惯着的吗?
或许我很少这样蛮不讲理的说话,至少在葛英杰面前是如此的吧,所以她惊讶的看着我,都顾不得躲到树荫下了!
她是号称特别怕阳光的人,平时要么打伞要么走阴凉地的人,如今为了付世凯,居然忘记了正午的阳光有多明亮和暴晒!
是付世凯的成功还是我的失败?两者都有吧。
“我先回了,你也回去吧。”我走了,没回头,朝着我的小天地。
我到宿舍的时候,申荣月在,没想到景利民也在,俩人正在你侬我侬的吃着饭,我赶紧后退,关上门,瞬时觉得无处可逃。
可是,宿舍是我的,我干嘛逃呢?不知道,既然出来了,那就离开吧,可是想想,却无处可去!
宿舍本来是避风港,如今变成了不避风了,我想要不要问问倪芳彬什么时候结婚?我搬到他们那边?又觉得不太好,自己有什么权利让人家搬走?
我站在走廊,四顾茫然。
这会儿,宿舍门开了,景利民出来了,“小邹,对不起,我走了,你进去吧,以后我们俩不在宿舍吃饭了。”
“谢谢。”我接受了他的善意,不管真假。
推开门,申荣月正在收拾桌子,她面无表情,我也无动于衷,我脱了鞋子,在床上铺了一个旧褥单,然后躺在上面,脸冲着墙,享受着吊扇带来的不强劲的风。
其实,挺没意思的,我在床上想着,何必呢?可是,凭什么不呢?
记得有句名言:困难像弹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