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敲实验室的门的时候,里面没动静,也没人给我开门,我只好走到走廊西侧,找个废纸板,坐在楼道的台阶上。
早上,有些风,轻轻的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很舒服。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清新的气息,让我忽然有了回到老家的感觉,
我看着车间后门处,门是锁着的,外面的草坪上杂草丛生,野花渐次开放,阳光洒下明亮的光,照耀着草和花朵,有蝴蝶在翩翩起舞,也有蜜蜂在辛勤的采蜜。风吹过墙外的杨树,叶子哗啦啦的响,
我看着头顶的白云,一朵朵的,厚重的让人感觉很虚假,不过我知道那是真的,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有风、有阳光、有蜜蜂和蝴蝶,远处还有麻雀在蹦蹦跳跳的吃着食物。
我坐在这里,仿若看到时光静静的流过......
“小邹吗?是小邹吗?”身后敞开的门里,传来腾师傅的喊声。
我站起来,扒撒一下并不存在的灰尘,“腾师傅,是我!”
我看着他,略微有些佝偻的身躯被走廊挤进来的阳光照耀着,脸上带着笑。
“你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他声音依然是洪亮的,透着笑意。
“不是怕您忙,耽误您工作嘛!”我多少有些调侃,不知道针对他还是针对我自己。
“去,是怕耽误你自己的工作吧,毛丫头。”我跟在腾师傅后面进了实验室。
“腾师傅,韩主任说让我过来帮忙包衣,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有颜色吗?素片多大?”我的一溜问题,让腾师傅都笑了。
“丫头啊,还是跟你干活舒心,要不你回实验室吧。”腾师傅惋惜的语气,让我感到被需要的满足,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主动。
看了这段时间,大致猜出来,当时石连海是在布局,辗转腾挪中,给北三省这几个人腾地方,为他自己的团队打基础呢;只不过将来如何,目前还看不出,因为,目前只有韩华清和其他人配合起来还凑合,别人都是很一般的水平。
“不愿意来啊?”腾师傅看我不说话,我只能手指指指楼上,他恍然,点点头,“对啊,对啊。”
我们俩进了屋,看到各种物件堆放的到处都是,我尽量表现的平常一些,“腾师傅,这些东西可以收拾吗?”
“你等小付自己动吧,怕他有什么安排。”腾师傅的语气阑珊了许多。
“好的,那我看看工艺和实验记录吧,我先熟悉一下情况。”我坐到一个看着桌面上很干净的桌子旁,之前应该没人坐吧;等着腾师傅给我找资料,看样子急不来的。
我等着腾师傅找资料的时间里,付世凯推门进来了,后面是小包包国辉;我冲他们点点头,算打招呼了。
小包跟我叫了一声邹姐,我冲他一笑。
“邹姐,你过来包衣吗?我可以跟着看看吗?”小包还是那种腼腆的样子。
“可以啊,我也不太熟悉,只是胡乱的做。”我觉得语气还算谦虚。
“胡乱的做还来干嘛?”付世凯的语气里有不屑,我也斜着看他一眼,“你管啊?”
“管啊!”不知道付世凯对我是不是存有偏见,我自己觉得没得罪过他。
“可惜啊,你说的不算,也管不着!”姑奶奶呢,也是有脾气的!
估计这些话扎了他的心了,他冲我吼起来,“不用你做就是不用你!充什么大尾巴狼!”
“嗨,我想充能充上,你想充没人信呢?”损人,谁不会呢?
“有本事,你去找你领导,让他找我领导,说不用我,我立马回去,以为谁愿意过来帮你做啊!”
“你又没帮我做!”我们俩一人一句的,整的腾师傅和包国辉都蒙了。
“没帮你做,你叨叨个鸟啊?”我最后一句估计让他气死了,他扭头甩上门,风一样冲了出去。
我耸耸肩,看一眼包国辉,再看看腾师傅,然后坐到桌前。看来今天不用干活了,确实得听他领导石连河的决定了。
“邹啊,跟他没必要!”腾师傅安慰我。
“腾师傅你看到了,我理他了吗?上来就跟疯狗一样狂吠,真是的,谁欠他的吗?跟谁横?”
我后来听车间的人说过,付世凯很傲气,源自他父亲是北京知青,还是华侨,有些钱;好像大哥目前就在印尼读书;而他父母都是附近一个中学的老师,好像跟石连海媳妇是同事。
可是,这跟我有啥关系呢?他过他的日子,我干我的工作,谁跟谁都不搭嘎的,要不是石连河去找韩华清让我来,难道我自告奋勇的过来?吃饱撑得我还是闲的我?
我觉得付世凯这样的玩意,就是我们老家俗话说的,狼不吃死孩子,活人惯得!工作干不好,可以调岗,在干不好,还有人兜底,所以呢?谁还愿意做好?
我坐在那里,说不生气是假的,我好像从认识他开始,或者从当时我跟腾师傅去车间帮忙开始,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过当时我不是挑头的,随便他耍,如今是领导安排我过来,帮忙实验室来的,他闹个毛啊?
小包把地上堆放的一堆锅、盆挨个收起来,放在架子上或操作台上,腾师傅给我找了之前的生产记录和工艺,我看看素片的片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