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华清回家跟丈夫说起石厂长对叶全海的隐性评价的时候,盛杰不太高兴,“你以后不要当着闺女的面去说厂子里的破事儿,尤其哪位领导如何如何看待别人的事情!”
“那怎么了?让她意识到社会的复杂不行吗?”韩华清其实有些担心,只是想跟丈夫倾诉一下的。
“你们这些做领导的啊,动不动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不就是有点权利吗?让你们做一做试试?未必如别人做的好,只是你们处在了领导的位置,才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的!”盛杰发了脾气,女儿盛嫣然自动进了房间,没有桌子写作业,可以趴床上写,也比在外面听父母唠叨强。
“是你们不争气,还怪别人看不上自己,哪里来的底气?有本事你们也去做领导啊?没本事,就活该受着!”好嘛,两口子因为别人的工作、一个套入自己的境遇、一个迁怒了家人。
盛嫣然下定决心,自己一定努力读书,将来跟母亲一样,做个领导岗位的人,甚至是大领导岗位;于是她把写完的作业本又拿出来,再检查一遍,她要从小做起,从现在做起。
一家三口吃晚饭的时候,都是表情严肃的样子,吃完了,也是各做各的事情,看似平静的氛围下,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盛杰到维保,已经好几个月了,还在上大班,因为不熟悉业务,既不能倒班,也不能替班,只能混在大班上,有活了别人也不愿意叫他一起干活,因为他帮不上忙,偶尔还会帮点倒忙,干脆人家就淡着他。尤其韩华清刚来的时候,炮轰好几个部门,其中就有维保车间的两个班组,准确的说全部:锅炉房、电工班、钳工班。
卞兴元还好不是特别小肚鸡肠的人,但是也就是个正常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对于盛杰,他选择视而不见。
这次叶全海过来,开了一次调度会,把大家的抵触情绪调整到最大最高的境界,于是盛杰又首当其冲被波及了,所以白天听多了议论,晚上回家在听媳妇唠叨,盛杰哪能不发作?
如果不是跟着媳妇过来这边,人家在林场就是开的少点,那日子也很滋润的,何必看别人脸色过活?而且开的少店,也没饿死不是?
盛杰在家里跟媳妇闹了一点小别扭,到了岗位就坐在那里闷不吭声,别人一看,躲的更远了。
等盛杰一看工作间的时候,空荡荡的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都不知道同事干嘛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盛杰很想大喊大叫几声发泄一下,他以前在林场,跟韩华清吵了架吵输了,都是在林子里高喊几声,或者从山上狂奔下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如今,只能说看到一些树,林子?那只有在梦里有还比较实在!
卞兴元来工作间看到的情况就是盛杰在揪着自己的头发,跟自己发狠,他看一眼,准备离开了。
“卞主任,您有事情?”盛杰听到脚步声,但是没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是主任!
他昨天晚上跟自己媳妇义愤填膺的,真到了卞兴元跟前,或者任何一个领导跟前,他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没啥事儿,就是来看看,他们呢?”工作间里应该最少有四五个人的,早班俩,白班三个。
“哦,他们出去了。”盛杰不能说不知道吧。
“去哪里了?都去了?”卞兴元问完了,就很想拍拍头,问盛杰还不如问天省事儿。
“哦,这个我还不清楚。”盛杰低头看着自己的汗珠落到地上,瞬间就被吸收了。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卞兴元意兴阑珊的说着,然后转身走了。
“唉,活成这样的男人,也是受罪。”
韩华清的脾气秉性,大家通过几个月的接触都了解了,这人在家估计也是个炮仗,点火就着的主。
叶全海晚上下班到了家,老伴正在做饭,刚来冀北市,多少还有些不太习惯,这边的菜很多,尤其夏天,比林场那边丰富的太多了,水果也多,几乎天天都有不同的菜和水果可以吃。
好处是可以吃很多水果和菜,不太好的地方是花钱太多了,而且啥都要买,在林场那边的时候,家家都有自己的地,随便种点什么,都够一家子吃了,茄子、西红柿、黄瓜、辣椒,只要勤快点,还可以焯水晒点干。
林场那边的人家,还有种玉米和大豆的,也没人管,反正大把的地荒着。
叶全海一边想着林场的好处,一边想着这边的优势,唉,没有绝对的好和不好,只能两者相权取其优了。
晚饭桌上,叶全海跟两个儿子说,“我跟石厂长问了,你们俩可以去上班,说是科室有岗位去科室,如果没有就去别的地方,我个人猜测应该没有合适的科室岗位,准确的说不会给咱们留着,当然更不能给咱们腾地方。”
“爸,你不是来当科长的吗?没权利吗?”小儿子没工作过,不知道现实里的各种情况。
“爸,能上班就行,左不能别人能干我们就不能干,厂子也不是咱们家的,你也不是厂长,对吧。”老大比较实在,说的话虽然刺耳,但是实际情况真是如此的。
“嗯,我只能说我尽力去协调。跟你们说个实在的吧,我在厂子也还需要适应熟悉,不跟在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