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们依然穿梭在西刘庄和邹家庄之间,穿梭在田间小路上,穿梭在日与夜的交替中,看着日升日落,看着月朗星稀,看着春风吹拂,看着枝丫泛绿,看着庄稼一点点的用生命的力量顶起压迫着生机的土地,看着时光的交替。
我们也像那种下去的种子,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努力的向上,在老师的知识浇灌下,奋力的吸收养分,成长成长。
当春日远去,风拂杨柳中,夏日踩着独特的脚步走到我们中间,个子长高了,学识增加了,如同那谷子向上,如同那花生努力向下,不论方向在哪里,目标都是一个:成材,不是大材,哪怕是一点点的成就,也让人欢欣。
一个学期就在酸酸甜甜中掠过,学会了一首歌,画了一个人,知晓了海南在哪里,也知道了,秦始皇除了长城 还有别的成就值得我们称颂,更别说我们去宣读的绚丽的诗篇。
跨过这个学期,整个学年就结束了,经历了考与烤的煎熬之后,我们迎来了炎炎夏日,还有难得的长假。
母亲是跟我们原来队里有个大娘说的养蚕,但大娘说春蚕已经过去了,不过说可以养夏蚕,就是天有点热,得控制点温度,不过叶子充足,养起来也不是很费力的。
于是母亲跟大家一起报名组团养夏蚕,听她说,很久以前,外婆是养过蚕的,春天一季,夏天一季,秋天就不养了,因为不好养,今年她可以带着我们养一季试试,行的话,秋天再养一季,于是我家开始了养蚕。
蚕种下来之前,西屋已经用石灰水喷了,原来计划用东屋的,那个房间比较宽敞,但是那个大娘说,东屋怕有老鼠或蚂蚁什么的,于是就选了西屋。
我们申请了半张纸的蚕种,(当时并不明白什么是半张纸,)蚕种到的时候,母亲把白纸平铺在一个簸箕上,然后再把蚕种平铺在纸上,蚕种不多,都是小颗粒状的,平平的摊在那里。大娘告诉母亲屋里别太热,太热的话,就得靠北墙放着,这样的放着大约五六天左右,不过得时不时的观察蚕种的变化。
当蚕种有变化时,需要用布给蒙起来,然后大约两天左右,就把布掀开,然后放到光亮处,然后蚕种可以慢慢的孵化出来了。
母亲按照大娘的指示照着做,偶尔还会喷点水,也会放到窗户旁边通通风,我和小妹看着比较新奇,每次母亲鼓捣蚕种的时候,老想着要不要掀开看看,每次都被数落。
这个时间有点长了,大约二十来天才陆续有小蚕出来,黑的,跟小虫子一样,母亲会在下地的时候,掐点嫩桑叶回来,铺在蚕种上,有的小蚕就会爬上去吃,刚开始吃的不快,要好久才吃出小口。
后来慢慢的随着小蚕越来越多,也慢慢的长大,桑叶吃的就比较快了,从最开始的,三四天才掐一次桑叶,一小筐的量,然后逐渐增加到一大筐,一天一大筐,一天三四筐,一个人供应桑叶到每天最少俩人去撸桑叶,对的是撸。
开始是掐尖,一般是桑条上的三四五叶,后来是六七八片,最后就是整根的桑条从下到上或者从上到下撸,因为蚕大了,也不娇气了 ,不过桑叶不能带水带沙子,必须是干燥的,不然不好保存。
后来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在蚕浅子里撒一层桑叶,然后喷一点水,据说是保持湿度。
最开始,只有母亲一个人负责桑叶的采摘,后来变成父亲他们俩下地半路上掐桑叶,最后变成了他们俩每天只负责撸桑叶、喂蚕、打扫蚕便便,然后收拾蚕吃剩下的叶子需要晾晒,这个可以揉碎了喂猪的;蚕便便也需要晾晒,这也是可以卖钱的,还可以灌枕芯,听说可以治疗失眠,不过我没用过,觉得出汗了,那个蚕便便会融化。
养蚕的屋子从最初的了一个蚕浅子到两个三个,就跟裂变一样,最后变成二十多个,我们全家就从西屋挪到东屋去睡觉了。
蚕眠过四遍皮后(蜕皮四次)后,就开始吃桑叶少了,听说也要作茧了。这个过程也很耗费人力和心神。
首先用稻草切成二十或三十厘米的段,然后用用绳子拧成刺猬一样的长龙,盘在蚕浅子里,最后开始挑已经透明的五龄蚕,这些快吐丝的蚕就开始在稻草刺猬上“作茧自缚”,等个三五天,全部蚕已经变成了茧,然后从稻草刺猬上挨个摘下来,去掉黑的和坏掉的,所有的茧就可以卖钱了,同时卖钱的还有蚕便便。
一个暑假,我几乎没做其他的事情,跟着父母下地薅草、在家带着妹妹喂猪、偶尔还会带着她去割草,其实带着她不是玩的,而是父亲让她陪着我给我作伴的。
暑假开始,姐姐看到别人有卖冰块挣钱的,她也找人作伴开始卖冰块,还找人打了一个冰棍箱子,里面用棉花和白布做了小棉垫,续成一个窝窝,上面在盖一个小被子,防止冰块融化的。
凌晨两点,最晚三点她们几个人就在村西集合,驮着冰棍箱子朝南,去我们南面那个县的县城的冰棍厂进货,那个县城距离我家八十里地,她们要骑两个多小时,然后排队等着,那里的冰棍一般是两厘、三厘、五厘、一分钱一根。
她们同行的人有人进一百根,姐姐刚开始都是进五十根,组合凑成整数。
大家都进完货了,几个人 再风风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