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东西回了邹家庄,外婆问我考完了?我说“是的,我考完了,就在家里了。”
外婆很高兴,可以天天看到我了。
现在回想一下,外婆当时高兴的太早了!
外婆现在自己不能翻身,不能坐,只能躺在那里,知道大小便,每次都会喊母亲帮忙;吃饭需要喂,大多时候是母亲喂,偶尔是姐姐,现在我回来了,我也可以喂饭。
现在母亲很忙,早上起来,先给外婆端尿出去,然后开始做早饭,姐姐吃了要去上学,然后母亲开始喂外婆吃饭,外婆吃完了,她自己带着小妹吃,父亲早就吃了,去地里干活去了,都吃好了,母亲刷完碗,开始给猪沏猪食(用热水把草沫子、麸子、坏掉的粥汤什么的搅合均匀),然后拎着桶,带着小妹去喂猪。现在家里养了一只大猪,那种可以杀了吃肉的那种,当然家里是吃不起肉的,大多时候是整只猪卖给杀猪的人,然后可以赚这个辛苦钱。
母亲喂完猪,清理好猪圈炕和猪食槽子,关好门,就开始喂鸡,母亲养了几只老母鸡,留着下蛋的。
这些都忙活完了,给外婆吃药,然后问问需要不需要接大小便,然后就快中午了,赶紧得做饭,给外婆喂饭,然后自己吃,在收拾。
中午不需要沏猪食,但是要扔点草给猪。
下午就带着妹妹,收拾屋子,洗衣服什么的。
晚上五点左右就再沏猪食喂猪,然后做饭,等晚上收拾好一切要睡觉的时候,都九点多了。
放假了,姐姐不上学了,倒是不用起来那么早了,不过活还是那么多的。
我回来后,刚开始两天,姐姐和圆圆和表姑还带着我一起下地割草,没超过三天,姐姐就和我吵架了,反正是各种嫌弃,我就开始自己去地里割草了。
外婆知道后,臭骂姐姐一顿,但是没效果。
偶尔在外面,碰到青她们,也会一起走,现在他们都很惊讶我回来了,青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田家庄好吗?”
“田家庄挺好的,不过我姥姥在我家,我就回来了。”她们不排斥我,我也没得排斥人家。
现在这一帮人里,有青、李琴、青表妹、张英、还有邹元庆家的老四老五和老六,还有邹树芬,另外一个是姓田的姑娘,我以前没见过她;这个姓田的姑娘,比我们都高,年龄应该大一两岁吧。
偶尔,青的大姐也跟我们一起,还有张英的哥哥张新也偶尔去割草。
张英和张新的母亲,在地震的时候去世了,他们俩现在算孤儿,他们的母亲工厂里每月给点生活费,学费和书本费也是公家出的。
邹元庆家的老三明香,是去年年底跟着她母亲一起回来的,刚开始他们没在一个地方治病,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明香去了她母亲所在的医院养病去了,她母亲现在走路需要拄拐杖的,听说是河南省的一个地方,挺远挺远的,坐车要两天多。
现在我们这条街,邹冠海家已经开始盖房子了,他们家在胡同边,东边是青家,然后是青的爷爷奶奶家,再往东,是一个不认识的家,然后就是邹元庆家,大致是这样的。
邹冠海家南面,是他们家原来东面隔壁那家叫李奎田的,连着两套房子,听说是他家儿子多,而且都大了,实际上是人家上面有人,俩儿子都去读工农兵大学,家里只有老三和老四在家,还有一个未结婚的女儿,一个老太太。
给一套也能住,给两套也有理由,谁能奈何?
李奎田家东面,是青的大哥平,已经结婚了;平的东侧,就是那家姓田的人家,不太熟悉。
二叔家和我家,在李奎田的南面,也是两套连着;我家是第二家,第三家是青的婶婶家,两个儿子;青二叔家东面,就不认识了(当时不认识,后来慢慢的才熟悉的。)
附近这些人家,除了邹冠海和李奎田家不差材料能盖房子之外,其他很多人家还只能住简易房,慢慢的攒钱,买材料,或者等队里分。
说起队里分材料,救济的东西,我们村里分的超级“公平”,只不过没人敢出头闹而已。
当然了,什么是公平?只有时间,其他一切所谓的公平就是虚幻。
我回来后,发现变化很大,不仅是环境,还有人。
二叔家生了个小弟弟,二叔从此更是“高不可攀”,他甚至跟父亲提出来,把大平或者二青过继给我家一个,美其名曰我家没儿子。
父亲没有同意,母亲很生气,也很难过,她难过曾经对二叔的照顾都随了风吹跑了。不过他们没敢和外婆说,如果说了,估计外婆躺在炕上,能把二叔骂出大便来!
三叔家大堂妹出生了,白白胖胖的,说可漂亮了,听说继奶奶跟三婶吵架,说因为三婶不孝顺她,才生的女儿!三婶婶和三叔哭的昏天黑地的。
四叔和堂爷爷家的小叔叔,开始相看媳妇了。
另外,那个生病的三堂大伯,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十二岁,那个堂姐去顶替了堂伯上班了,在县城的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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