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里,跟我父亲母亲相处不错的人家,都会拿点东西去看望外婆,顺便跟我外婆待会,聊聊天。
田家庄这边,二舅舅、他哥哥、五堂姥爷、二玲子他奶奶、刘希平他们家,好多人也都派了人去我们家看望外婆。
外婆有点上火,说是她耽误了我,这么小的丫头,天天走路上学,中午还得自己做饭吃。
有人知道我姑姑嫁到田家庄的,都问怎么不去姑姑家住?
(现在回头想想,这就是道德绑架,需要问自己凭什么去人家吃住?)
五月中旬的时候,有一天,姑姑去学校找我去了,说让我去她家吃住。
(估计是听到了风声,虽然这个风,不知道是从田家庄刮起来的还是从邹家庄。)
我回家跟父母说了,他们都不太愿意,可外婆希望我可以住到姑姑家,她说现在庄稼开始长的快了,一个小丫头来回走五六里地,不安全,还说他那里有粮食,可以给我姑姑家。
其实我没跟他们说的是,就在前几天,我上学路上,路过一片玉米地的时候,看到一条蛇,躺在路上,虽然是死的,我还是很怕,跑了五六分钟才敢慢慢的走起来。
等我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那条蛇已经不在路上了,不过还是怕的不行。
不知道后来怎么想的,反正是父母同意我去住姑姑家了,外婆让我从她家拿了半袋子玉米面给姑姑,袋子是过去那种自己用棉布缝的袋子,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先前,刘希平家、二玲子的奶奶都邀请我去她们家住,但是外婆都不同意的,别说父母了。
于是我住到了姑姑家,她家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个八岁,叫凤,已经上学了;一个四岁,二凤;儿子才几个月大,叫海。
外婆嘱咐我,到姑姑家要听话,不许淘气,要帮着姑姑干活,需要带孩子的时候,帮忙看小孩。
我点头,姑姑的婆婆有时候也会帮忙看孩子,那个老太太我叫三姥姥,人特别慈祥,总是笑眯眯的,姑父和他母亲很像,总是笑呵呵的。
我不用自己做饭了,时间富裕很多,有时候就带着凤爬树,姑父家院子里两棵梨树,一棵苹果树,二凤就跟着在后面哭,姑姑就会骂我和大凤。
我都是周日不上学的时候,回家看我外婆,外婆除了不会走,不会做,别的都还好。
到六月的时候,天开始热了,庄稼地也高了起来,外婆都是嘱咐我,回家不许贪玩,路上要注意安全。、
这个时候,村里推行了一种政策,是所谓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队里的庄稼地,按人头承包给每家,每家负责除草、耪地、负责秋收,然后把一定的粮食交给队里,剩下的就给个人了,村里有的人,一点都不信能这么干,所以地分到家了,也不管草,更不管耪;不过队长也不管,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这个政策。
不过父亲和母亲很老实,分到了手里,都会按照农事去做事,该除草除草,该耪地了,一点都不偷懒的耪到位,听说长势确实不错。
母亲下地了,小妹就跟外婆在家里玩,几个人各得其所。
我们教室还是那个简易房的,也还是自己的小板凳,在自己腿上写字。同学跟我也熟悉了很多,偶尔会闹着玩。
有一次上午大课间,我跟旁边那个苗福成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他骂我,我就骂他,他推我,我也推他,手劲一点不比他小,忽然他拿起铅笔,就冲我扎了过来,我拿右手一挡,铅笔尖就扎到了我手掌里,当时血就出来了;我没哭,左手一翻,拿起我的铅笔,就扎上了他的大腿,顿时血也流出来了。
因为这个时候,男生都已经开始穿短裤了。
刘希平一看,我手掌流血了,立刻也跟着动手了,苗福成后面那个苗青芽,也跟着动了手,我们一群人,胡乱的开始打起来了。
等老师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不打了,我用左手捂着右手掌,苗福成右手捂着大腿,两个人的指缝里都往外流着血。
老师喊着我们几个凡是动手的都去办公室,呼啦啦去了十来个,到办公室,给几个老师都吓一跳。
一问,根源在我和苗福成,可能是我没经意地碰了他一下,或者他的书包,反正他的书包掉地上了,他就开始骂我,我就还嘴了,然后他拿铅笔扎我了,我一挡,被扎了,然后反手就扎了他,都流血了。
别人,都是跟着打酱油的,变成了“帮派混战”。
有几个老师摇摇头,出去了,剩下于老师和耿老师,还有我们这一群“混混头子”和“混混”,于老师他们俩也不问我们什么了,准备拿着书去上课了。
第三节课,我们这群“英勇的战士”没去上课,因为老师没让我们走,所以留在办公室“陪着”几位没课的老师办公。
不过但凡有不知道什么事情的老师和一进来,必定问是什么事情,因为队伍很浩大;听说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拿着铅笔互扎,都觉得不可思议,会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们几个,最后会把目光落在我和苗福成身上,因为我俩手上都有血迹。
第三节课间的时候,于老师回来了,然后问我们想明白了吗?我们几个点头,然后承认错误,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