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蛰伏至今,就是要你们大周国给我的妻子陪葬。”蛊师用力拽了一下铁链,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淌出了血来。
夜姬突然尖啸了一声,放开了蛊师,翅膀用力挥动着飞上了天空。
“去看看怎么回事?”封宴皱眉,沉声下令。
祈容临匆匆从人群后跑过来,径直冲到了蛊师面前。
“不好……”他只看了一眼,便面色灰败地说道:“他的心脏早被蛊虫吞食成空壳,夜姬不食死物。”
“什么?”封宴脸色骤变,身形一闪,已到了蛊师面前。
“以身养蛊,不死不灭,你们奈我何啊?”蛊师咧嘴笑了起来:“只要我死,我身体里这些蛊虫就会失去控制,它们会吞掉一切它们碰到的活物。”
“你这个怪物。”祈容临怒骂道:“你还是人吗?”
“我早就不是人了。”蛊师嘴角咧了咧,歪着头,一张脸看着是异常的诡谲:“你们不是想救顾倾颜吗,我倒真有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了。”
“什么办法?”封宴盯着蛊师,冷声问道。
“用你的血换她的血,咒血术。”蛊师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方才不是说,我是废物救不了我的妻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救。”
“闭嘴。”祈容临面色铁青,手起手落,一根手指长的金针扎入了蛊师的眉心。
轰的一声,雷声响起,整片山林被闪电照亮,惨白的光笼在吊在半空的蛊师身上,他就宛如一个鬼魅在风中飘荡。
“他方才所说,可真?”封宴盯着祈容临,步步逼问。
“当然作不了真,你怎么会觉得他会给你指出生路?他要的不过是你去死。”祈容临怒瞪了蛊师一眼,咬牙说道:“他不人不鬼,连心脏都是黑的,所说之言半个字都不可信。”
“先回吧。”封宴深深地看了一眼蛊师,头一回感觉到了绝望和无力。
虽然抓住了蛊师,但他的心脏却已是一团腐败的血肉,毫无作用。
难道真的是上天惩罚他拿无辜女子解毒,所以要让他永失所爱?
……
顾倾颜昏昏沉沉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好像睡了许久,又好像很快就醒了。
“颜儿。”冰凉的身子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嗯。”顾倾颜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半晌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下的榻在轻轻摇晃,她闷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马车上。
“阿宴?”她疑惑地抬起小脸看向抱着她的封宴。
这是去哪里?
难道她已经死了,这是黄泉路上吧?
“我们回大营,已经在路上走了一天了。”封宴把她往怀里收了收,温柔地说道:“还有半日的路程,你再多睡睡。”
“我没死吗?”顾倾颜有些茫然,她明明一直在吐血,身上每寸骨头都疼,还以为撑不过一晚上呢,她怎么还活着呢?
难道祈容临造出了解药?
还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犹豫了一下,抬手抚了抚封宴的脸。他的脸是烫的,呼吸也是。
“我们抓到了蛊师,拿到了解药。”封宴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唇上轻吻,小声说道。在顾倾颜看不到的地方,一双眸子里全是心疼。
“真的吗,你们怎么抓到他的?”顾倾颜激动地坐了起来,人还没坐稳呢,脑袋一阵眩晕,又摔回了封宴的怀里。
“小心。”封宴接住她,小心地抱在怀里,低声问道:“没摔着吧?”
“没有,不过阿宴的胸膛真硬,像装了铁板似的。”顾倾颜在他的胸膛上捏了捏,抿唇笑了起来。
习武的人就是身材好,肌肉硬得像铁块,她每回开玩笑用拳头去打他,自己的都会疼好一会儿。
“那可怎么办?”封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一脸无奈:“若是变软了才奇怪吧。”
顾倾颜正笑得开心时,马车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王爷,要进镇子了,是继续前行,还是在小镇上暂歇一晚。”侍卫的声音传了过来。
“想歇一歇吗?”封宴撩开马车窗帘,让顾倾颜看外面的景致。
“这就是许康宁说的那个小镇?”顾倾颜看着外面的灯火,好奇地问道。
“对,这里靠近药王山,民风淳朴,来这儿的人多是想去药王山求药的,所以进了镇子,侠客收刀,官员下马,都很规矩。”
“那我们走走吧,我在山上呆了好些日子了。”顾倾颜双眼亮亮的看着他。
能活过来真好,她想和阿宴手牵手再逛一次街。
“好。”封宴唇角弯弯,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马车停到了路边,封宴把顾倾颜抱了下来,她双脚落地,立刻回头看向了身后。后面一架马车上坐的是两个妹妹和如瑛、阿姑。再后面一架是白诗婧主仆,商子昂和常之澜跟着侍卫一起骑马。下了马,商子昂抬起袖子使劲嗅了几口,转着头四处看。
“得赶紧先找个地儿买身衣裳,我这身衣裳都发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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