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苏慕正色起来:“这个题目其实讨论的是我们到底要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去结束一段感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那么喜欢就要在当天逃跑,何必呢?又不是发现自己犯罪,害怕警察追你,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坐下来说的嘛,好聚好散,对不对?”
眼看发言时间还有几秒就结束,苏慕微微一笑,看向傅沉,抛出最后一句话:“你可以不当她的爱人,但我求你起码做个人。”
至此,发言结束。
掌声雷动。
此时票数变成了90比10,碾压傅沉。
她的一些论点,傅沉在陈教授的指点下有提前做准备。
傅沉拿起话筒:“我看大家笑的很高兴,但我并不觉得这个论题有这么好笑,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婚礼的现场一定非常喧闹,但如果新娘不爱那个新郎,那肯定只有她,能够穿过所有喧嚣,听到自己洁白婚纱背后那淅淅沥沥的哭声,对所有旁观者来说,这是喜宴,热热闹闹吃个饭就行,可对那个新娘来说,这一切摆设全是深渊。”
听到这,苏慕已经开始惊讶了。
傅沉的鸡贼程度超乎了她想象。
他居然没有用同性别的新郎,而选择塑造了一个“不爱新郎的新娘”去输出。
新娘比起新郎肯定更加能够引起共鸣,毕竟女生一般在感情里都偏弱势被动。
而如果站在新郎角度,一不小心听起来会像渣男。
现在傅沉的形容搞这么文艺,是想打情感辩论的牌啊。
果不其然,听到这里,已经有十几票跑到了傅沉那边。
傅沉:“有时回望人生,真的觉得非常苍凉,大家可以张开双手,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从小到大我们做过几次能完全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并且由衷的选择?”
“家庭不是我们选的,姓名不是我们选的,性别长相成长,哪件是你能自己做主的?为什么长大了,成人了,可以控制自己人生了,最后发现……幸福还是由不得你选。”
“我在书上听过一句话,风可以吹起好大好大一张白纸,却吹不动好小好小一只蝴蝶,因为自由的那一点点光亮,就是不顺从。”
“所以各位,在幸福这件事上,不要低估你的勇敢,你有一万个理由做自己的英雄。”
“苏慕说为什么不是早一天,不是晚一天,偏偏是婚礼当天要跑呢?是不是太笨,到婚礼当天才发现自己没那么爱呢?”
“我觉得不是,肯定是早就发现了,只是说服了自己,所以直到婚礼的那一天,发现的不是没那么爱,而是发现自己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了。”
“为什么要一直说服自己呢?因为我们周遭总会有无数人给出的压力,这种压力,是一些诸如你再相处看看,以后会好的,今天先别跑,你明天再跑也不迟之类的话,就像苏慕所说。”
“所以我们就要当天跑,不,与其说是逃跑,不如说是宣告,用一种惨烈的、绽放的方式,向所有这些给予我们压力的人宣告!”
“告诉他们,没错,即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也有一些不容侵犯的,绝不后退的原则,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把我是谁,我爱什么,恨什么,讨厌什么,全部写到天空之上!”
傅沉台词功底不错,此时说起来慷慨激昂,颇为打动人心。
“所以各位,这不是逃离,这是震慑,是决绝的澄清!这道题要告诉我们的,就只有四个字——当机立断。”
“就像我们上错了一辆公交车,我们也没有在最合适的地方下来,然后怎么办?坐到底吗?当然不行,我们要做的,就是当机立断,大声喊住司机,告诉他,我们要下车。”
“请大家记住,你不是一张纸,你是璀璨的蝴蝶,你永远有得选。”
发言时间结束,傅沉放下了话筒。
周围响起掌声。
一看票数,52比48。
看到这个票数,傅沉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还是稍稍落后,但追回了不少分。
他的发言被陈教授仔细指点过,只要等会继续这样的表现,那他不就赢定了?
弹幕:【好家伙,傅沉什么时候这么会辩论了?】
【估计是陈教授指点吧】
【陈教授也太强了,居然能把傅沉都带出来】
【是啊,傅沉之前对苏慕完全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我都有点想投傅沉了】
【哈哈哈,期待等会的抬杠环节,感觉苏慕会出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