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楼顶处忽然响起一道刺耳尖叫。
“啊啊啊~!鬼!有鬼!”
“咚!”
桑潋杏惊恐的一脚踹开旁边的短发女生,抱起小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啊~好痛!痛死我了!”
短发女生被桑潋杏一脚踹在了墙壁上。
还是正中腹部,疼的短发女生脸色煞白,身体弓成了虾子。
“吵死了,到底有完没完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啦!”
乒乒乓乓的打砸声从一楼响起。
位置最好的里间,一张简易的竹床上铺满稻草,稻草上垫着一张粗麻布。
九希正背对着女知青侧躺,隐匿在黑暗中的脸浮起一抹笑。
身侧不断响起其他人翻身找火烛窸窸窣窣的声音。
黑暗中能听见女知青们小声的抱怨。
楼下的男知青就更直接。
用力敲打墙壁大吼:“谁啊?!能消停会儿吗?!今天累了一天,还不让人休息啦?!”
“女人就是麻烦,”赵子龙不爽嘟囔,“这声音听着咋感觉很耳熟?”
“行了快睡,我是一点都不想动,你们谁爱看就去看,别打扰我。”
赵有钱用脚推了把赵子龙,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睡在外面的几个男知青躺在稻草堆里没做声。
他们倒是听出来这声音是谁。
但这会儿睡的正沉,他们也不想动。
心里对于不断折腾的桑潋杏多少有点微词。
楼上被踹飞的短发女生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
另外两个女生就在她旁边,见状也不好装作不知道,只能不耐烦的摸出火柴看是怎么回事。
火柴的光将漆黑的屋子照的很亮。
能看清不远处瑟瑟发抖的桑潋杏与抱着肚子呻吟的短发女生。
“小草同志?小草?你还好吗?”
高个女生举起半截蜡烛点上,来到短发女生旁将她从地上拉起。
但她手上举着蜡烛,是以施展不开。
“桑潋杏同志,你还愣着干啥?快过来帮忙啊!”
高个女生操着东北口音,嗓门儿也大。
能看得出她对作妖的桑潋杏很不爽。
桑潋杏陡然被人叫到名字,身体下意识的就是一抖,惶然的看向哼哼唧唧的短发女生与高个女生。
“有鬼,有鬼,它在摸我脚脖子!你们没听见吗?!”
“你脑子有毛病吧?说什么呢!你赶快来!是你把小草踹伤的,别磨磨唧唧耽搁大家休息!”
桑潋杏猛然抬手看向说话的高个女生,委屈道:“我说我吓到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干嘛吼我?!难道是我想要踢小草姐的吗?”
桑潋杏越说越伤心,眼角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弄的高个女生尴尬又恼怒。
高个女生指着桑潋杏怼道:“你哭什么哭?!该哭的是倒霉缺的小草!倒霉的是大家!”
“先不说你上半夜把大家惊醒,就说现在你鬼哭狼嚎吵醒大家踹伤小草,搞的大家都不得安宁!现在还给我哭上了,我又没欺负你!哭什么哭!”
“现在都是几个女同胞,你在那哭给谁看呐?以为我是某些蠢货看不出你什么心思?收起你的伎俩!过来扶小草!”
“桑潋杏同志,你快过来吧,杜鹃姐一个人使不上力。”
另外一个女生走到高个女生旁对委屈流泪的桑潋杏说:“快点,明天还要上工。”
桑潋杏死死拽住身上的被子,心里很气。
觉得这些人都比自己大,自己又受到惊吓,帮帮自己又怎么了?
再说,她又没说不去帮忙,她只是觉得害怕委屈,她流泪有什么错!
但她不想把所有人都得罪,只能咬牙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去扶小草。
小草疼的的脸色发白,见桑潋杏磨磨蹭蹭,心里就恨。
想想自己三番两次帮桑潋杏说好话,结果桑潋杏呢?
弄伤自己不说,居然不主动过来帮自己。
但小草面上没说什么。
桑潋杏与高个女生杜鹃合力将小草抬到地上铺着的稻草床上,又是找药倒水,又是帮小草揉肚子,一直忙活到天擦亮。
这一晚上弄的大家怨声载道,以往对桑潋杏有几分好感的知青看桑潋杏的眼神都暗藏不喜。
桑潋杏明显察觉到众人的对她态度的变化。
她暗恨,只觉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在与自己作对。
但她又不得不端起笑脸装作没事人讨好其他人。
忙活半夜的几人刚睡下没多久,屋外就响起马村长洪亮的声音。
“同志们!快起床,准备上工。”
楼下的男知青小声抱怨怎么起的那么早。
外面也就天亮不久,早饭还没吃呢。
但马村长拿着竹竿不断打在地面。
声音又急又快:“快点快点,大家都上工了!你们几个赶快来院子里集合,我要给你们分配工夫。”
楼上的几个女生本就没睡多久,是以睡的不深。
马村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几人很快就被惊醒。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