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困住，也可以说是温养。”顾月晓推开破旧的朱漆门。
潮水般的阴气汹涌而出，开门的瞬间，杨彻似乎听到了许多魂魄疯狂的尖啸，但瞬间这些尖啸就消失了。
顾月晓按了按杨彻的手，“我进去了，这里李空辰探查不到的，放心。”
杨彻在她的情绪里感受到了迫不及待，两人松手，顾月晓跨步冲了进去，一进门，杨彻感觉到自己的望气术都受到了影响，还能探查到，但模糊了很多。
顾月晓往前走出几步，望气术所能探查到的气息更加模糊。
即使是杨彻的望气术都会如此，李空辰就更加探查不到，就算他在门前估计都做不到，更别说杨彻还有虚元能控制距离。
顾月晓进院子没关门，杨彻透过门看院子里面，院子里的树他倒是认识。
密密麻麻的全是槐树。
说是院子，不如说是树林，因为槐树长的极密，人通过都很难。
槐树是很密的，但院子里的怨灵更加密集。杨彻虚元扫过，只感觉每棵树上都睁开无数眼睛，有些看向顾月晓，有些看向他。
“看向我的是稍强一些的，这些怨灵可以透过院门的壁障，当然，这是现在开门时的状况，关了门他们是看不到我的。”杨彻默默想到。
顾月晓刚打开院门的时候，里面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什么灵体波动。
然而这开门的动作就像开机关一样，是由沉寂到活过来的机栝，院门打开，万鬼复苏。
阴气裹挟着无穷的怨愤和滔天的混乱杀念汹涌而出。
顾月晓摸出奇怪的法器，祭出之后，似乎在探查周围。
她一边操作，一边解释：“这里的怨灵被槐树温养，也受困槐树之中，但正常是看不到的，所以我得先找一下哪棵树有怨灵...”
这还用找？明明到处都是！杨彻看到顾月晓催动法器，巨量的灵力开始消耗。
纯粹浪费灵力。
“我也进来？”杨彻问道。
“你愿意进来当然可以进，这是我的主意，所以你可以拒绝以身涉险。”
危险倒是不危险，这不大的院子里，虽然怨灵挤的像是烂泥缸里的泥鳅，但位阶都不高。
顾月晓也说了，这是院子的第一进，只有继续到更深的院落，才关押着更强的怨灵。
杨彻跨步走进院子，他没带上院门，直接走到顾月晓身边，把她的法器按住。
“别用了，我帮你找到怨灵的位置。”
顾月晓正疑惑，手中传来杨彻的灵力，眼前的视界立刻变化，她共享到了杨彻看到的一切。
眼前安静的院落，瞬间像个杂乱的菜市场。
槐树过于密集，有些紧紧贴在一起，甚至分不出哪一棵归哪一棵，但是所有的树上都排满了眼睛，大小不一，颜色的浅淡也是各异的。
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狂喜起来。
“为什么养了这么多？我从来不知道宗门收割的魂魄有这么多？！”她伸手从树上拽了一个下来，抓在手中，灌注木属性灵力，直接开始炼化。
被抓住的怨灵大概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挣扎是毫无用处的，但它的怨愤并不因为无力而减少，顾月晓的灵力如同滚油，它的形体翻腾其中疯狂变幻形状，初时它在尖啸，又很快被顾月晓压制住声音。
院子里所有的眼睛都看向顾月晓，原本看杨彻的也把目光转了过去。
这些怨灵的口器都是看不到的，只有眼睛，被困槐树中，它们声音都发不出来。
“困在此处的怨灵，都是剑阁的敌人，秘境中修士是宝贵的资源，直接杀掉太浪费了，所以才诞生了茶然小院。”顾月晓一边炼化怨灵，一边汲取力量，自身的气息跟着攀升。
这种力量并不是完全纯净的，但已经足够纯净。杨彻观察到怨灵体内的精神污染都留在了槐树上。
把活人炼成怨灵当做灵力的来源，这是纯粹的邪修行径，但在秘境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片刻的功夫，顾月晓掌中的怨灵被练成一把掌中干燥的渣滓，她松手让灰尘落下，整个人气息涨了一大截，但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印堂也萦绕着虚淡的青黑之气。
“我要炼化精神污染，你等我一会。”
“我给你护法。”杨彻看着顾月晓就地盘坐下来。
顾月晓是懂一些魂道法门的，不多，但够用。
她以前也是进过茶然小院的吧...应该还是被剑阁奖赏才进来的。
“要不要我用雷电帮你清理污染？”
“你体内的雷电力量不会减少吗？”顾月晓睁开眼看了看杨彻，问道。
“减少？”
“雷电之力也是需要温养的，你的境界足够温养吗？用多了不会减少？”
这一点杨彻倒是没感觉到过，他体内容纳的乙木真雷量并不多，但好像没出现过减少的倾向。
顾月晓又解释了一番，她的意思是，就算对专修雷属性功法的修士来说，体内的雷电力量也是要温养的，且雷电品阶越高，需要温养的时间越久。在她看来杨彻体内的雷电之力品阶必然不低，用来应急救人也就算了，拿来直接帮助炼化怨灵，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