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来人,妄图掀翻江南官场,先生有何想法?”
方才在东街十八巷,史微安就已经猜到了梁将军和白大人的用意。
他们明面上是在怀疑岳父牵涉受贿一案中,想利用自己来指证岳父,可实际上却是想要离间自己和岳父之间的同盟。
史微安心中轻嗤,就这么明显的小伎俩,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呢?
他不但不会相信,相反,到了赴宴的那一日,他还会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柳先生闻言,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他轻叹了一声,嗓音低了下来:“有关官场一事,我向来不太了解,大人何必为难我呢?”
虽说柳先生是史微安带回来的谋士,可一直以来,有关官场上的事情,柳先生都不会对史微安说出自己的想法。
唯有在某些有关整个江南的事务中,待史微安遇到难题的事情,柳先生再稍微提点几句。
可如今,史微安突然问起这事来,柳先生并不想回答。
城内百姓生活得如何,柳先生日日都看在眼中,可他人轻言微,就算是谋士,说尽了大道理,亦无法让史微安成为一个公正廉明的好官。
为官不正,苦的终究是百姓。
若不是之前与史微安有约定在先,要在他的身边待够五年,恐怕柳先生早就寻个机会跑了。
“并非是我想为难先生。”
仿佛猜到了柳先生心中的想法,史微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沉着声,含着一丝威胁:“先生,你我如今可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若我出了什么事,先生也逃不了。”
柳先生:“……”
若不是碍于之前他和史微安的约定,他早就弃暗投明了!!
可惜了,他是一个君子。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柳先生摇了摇头,毫不在意的道:“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我柳喻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
此话一出,史微安不可思议的望着柳先生。
明明他找柳先生过来,是想让柳先生为自己出谋划策,解决眼前的难题。
哪成想到,柳先生竟是就这样轻易的认命了?
史微安忍不住开口训斥他:“先生为何要这么想?若先生这么快就认命,岂不是辜负了那一身才学?”
柳先生抬眼睨了史微安一眼,痛心疾首的道:“可惜我这一身才学,都不能让你放弃那些不该得来的东西,大人,你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若大人愿意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那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行了,别说了!”
史微安向来就不耐烦听柳先生的劝告,除非是那些能帮得到他的法子。
什么悬崖勒马,什么回头是岸,一句句净是在胡说八道!
若不是柳先生之前帮了他不少忙,怕是他早就忍不住喊人进来把柳先生扔出去了。
史微安本来就烦,此时没能从柳先生这得到任何有用的提议,他心里就更烦了,面色冷了下来:“若先生没有任何想法,那先生就出去吧,待先生有了想法再来见我。”
话音未落,柳先生就麻溜的站了起来,“大人,那我就先走了。”
史微安紧抿着唇,黝黑的眸子紧盯着他,阴沉的脸上布满怒意。
顶着犀利的目光,柳先生佯装不知,正准备离开书房,一转身,却先见到史大人身边的另一个暗卫,千宁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柳先生脚步微顿,停在原地。
千宁面无表情的扫了柳先生一眼,唤了一声柳先生。
柳先生冲着他微微颔首。
史微安开口询问:“怎么过来了?交代你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千宁俯首回答:“回大人的话,两批杀手已召集完毕,就等后日行动。”
“好。”
史微安抚掌,脸色一改先前的阴沉,有了些笑意,“你办事,我觉得最稳妥,后日的行动就全交给你来执行,到时候就以摔杯为信号。”
“是。”
千宁垂首应了一声。
听到“杀手”二字,柳先生猛地背脊一凉,心里瞬间生出疑惑,大人为何要召集两批杀手?大人这是想对付谁?
柳先生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忍不住在心里哀嚎,怕是这一次就真的要自己舍命陪君子了!
柳先生不再继续留在这儿,抬脚就往外走,脚步匆匆,片刻就离开了前院。
待见不到柳先生的背影后,史微安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又道:“千宁,你再去一趟姜府,请姜大人前来总督府,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议。”
千宁听了吩咐,转身就走。
柳先生并非是住在总督府里,他住在外面的院子里,就在东街。
平日里史微安派护卫、或是暗卫将他掳进府的时候,都不用他自己走路,待到了事情商议完了,回东街之时,也是由护卫、暗卫动用轻功带他回去。
可今日,他似乎惹怒了大人,平日里的待遇都享受不到了,就只能靠自己走回去。
殊不知,柳先生刚进入东街的巷子里,视线突然陷入一片漆黑,他还没能反应过来,猛地就察觉到自己的脑后一疼,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