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莲给大夫们付了诊金,给了衙役们一个荷包,给方师爷的谢礼就由小三给他送到府上去。
连卿不知道为什么方师爷这么好说话,每次有什么事情,自己一叫就来了,还非常配合,是因为宋临风?还是因为自己是纳税大户?
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人家投之以桃,自己就要报之以李。上好的茶叶两盒,新鲜的糕点两盒,新上的“花露”一瓶,面脂一盒。
忙活完这一些,连卿干脆让张小莲关了门,给女工们开了个会。
连卿在沙发上坐下,好想来个葛优瘫啊!
整整衣襟,正襟危坐,清秋端了茶上来放在连卿面前。
“我不喜欢让人听弦外之音,有话我就直说了。来这里之前,你们做什么活,赚多少钱,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最清楚。女人本就艰难,同为女人,我们应当互帮互助,女人不帮助女人,指望男人对我们感同身受吗?”连卿抿了一口茶,环视了一下女工们,“我愿意帮助你们获得更高的家庭地位,生活的更容易一些,但是我不是菩萨,不会以德报怨,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你们也看到了,我不会有多大损失,但是你们会失去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女工们都不傻,自从来到“万象”做工,活计轻松,工钱也高,还能时不时发点糕点啊,头花啊,面脂啊……自己用不了的拿去送人,别提多有面儿了!
在家里不用说了,因为要保养手,粗活累活不用干,妯娌小姑的,为了那些头花、化妆品的,对自己是百般恭维,在家里的地位真的是直线上升啊!
离了这里,去哪再找这样的东家?彩云家里的糊涂,她自己也不做主,白白丢了座金山!自己才没这么傻呢!
连卿说完就带着清秋走了,剩下的就交给张小莲了,调教下人,她比自己专业。
回到家,把自己关进房里,取了盒冰激凌出来吃了,但是还是觉得气闷,想要发泄,便取了纸笔来给宋临风写信。
写到一半连卿才惊觉: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宋临风了!
赶紧放下笔,把写了一半的纸揉吧揉吧——不写了,不能太依赖男人!
托腮在桌边坐了一会儿,又把揉皱的纸团打开,继续写。其实,偶尔依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上一世的自己一直是一个人,什么都要自己面对,独自消化,这一世,是不是可以试着找个人分享喜乐,分担忧愁?
不过,把内心的郁闷都写出来了,好像真的舒服多了!写完了连卿一看,呀!竟然写了三张纸!
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仍觉得有一点点羞涩。
把信装进信封,封好口,出去装了一瓶“珍馐粉”,又装了些卤味,现在红嫂子做的卤味已经相当地道了。
让悟净找人把信和东西给宋临风送去,刚转身回院,竟然听到了熟悉的鸣叫声。
连卿抬头一看,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快速飞来,不是雪羽是谁?
雪羽在院子上空耍帅似的盘旋一圈,落在了连卿的院子里。子奕想来是读书读得太认真了,竟然没听到雪羽的叫声。
雪羽踱到连卿身边,脑袋在连卿腰间蹭了蹭,喉咙里低低地撒着娇。
清秋也忙跑过来,亲昵地顺着雪羽颈背的羽毛。
“雪羽,还是这么白,这么干净!我去找红嫂子给你切兔子吃!”
清秋说完就小跑着去前院找红嫂子去了。
连卿取出雪羽腿上的信,拿回房去,依旧是晏景辞的风格——大半张纸,言简意赅。
晏景辞说,自己回家了,但是很不快活,兄弟之间虚情假意,父子之间虚与委蛇,中秋和家人以及众多亲戚朋友吃了顿团圆饭,但是大家互相阿谀奉承,曲意逢迎,再好的宴席都食之无味……
信末,还告诉子奕他的家人都已经回家了,很安全,不要担心,但是子奕暂时最好不要回家,跟着宋伯伯好好读书,勤习武艺。
连卿没有打扰子奕读书,知道晚饭前休息时才把信拿给他看,知道家人都好好的,子奕也就放心了。至于能不能回家,他并不在乎,反而因为知道能继续呆在这里,还暗暗松了一口气。
子奕搂着大白鹰的脖子想亲昵一番,刚搂上去,就诧异道:“咦?不是雪羽,是云翼!”
连卿闻言凑过去:“不是雪羽吗?”
“不是,姐姐你看,它的眼下有两颗小黑点,叫云翼,是雪羽的兄弟姐妹。”
连卿笑着拍了拍子奕的头,还兄弟姐妹!连人家的性别都没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