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亮。
宓八月合上善恶书站起来。
她这边刚有动静,姜狩和屠雅宁都悄然睁开眼。
姜狩强忍身体加精神的双重折磨,对宓八月露出笑容,问道:“八月,你要去休息了?”
宓八月善解人意的没挑破少年的强撑,“嗯,有些难受。”
“我也差不多极限了,和你一起吧。”姜狩说着就要站起来,脸色却扭曲了下,硬生生吞回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他往宓八月看去,宓八月微笑说:“是不是觉得腿麻?我刚刚也这样。”
窘态被她用这样平常的语调说出来,姜狩的尴尬散去,也大方承认,“麻烦你等等我了。”
宓八月点头,遥望远方海景。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宓八月看过来。
屠雅宁一脸淡定的和她对视一眼,继而背脊挺直的走向船舱。
宓八月觉得好笑,屠雅宁自认为伪装地很好的脸色和体态,在一个对人体每一块肌肉都相当熟悉的医生面前无处遁形。
“装模作样。”姜狩嘀咕说。
宓八月回头,“好了?”
“嗯。”姜狩脸一红,想到自己比起屠雅宁好不到哪去。
他走得双股颤颤,宓八月也不着急。
却说在他们之前进了船舱的屠雅宁四顾无人,当即腰板一弯,帅气抱剑的手松开,将剑当拐杖撑着地面,每一步都走得嘴角抽搐。
忽然听到前方有动静,少年再次抱剑直腰,却见是个灵船侍者经过。
等到侍者远去,屠雅宁额头布满汗水,看到自己的房门时仿佛看见了希望。
这一天没一个少年出现在灵船甲板,几乎所有人都待在房内不出。
同样回到自己单间的宓八月,关上门后就拿出善恶书。
她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但是必须先得到一个答案。
“阴神的规则和怪谈规则相冲时,是否高于怪谈之上?”
善恶书:是。
随即‘是’字隐去,又一段字体在空白书页上显形。
[神力不足时除外]
宓八月对这个答案不意外,神力和信徒搭边,神力不足说明信徒缺乏。而怪谈同样是汇聚万众意念而形成的规则凝聚体,其力量源泉和阴神的神力相似,两者碰撞之下,没有信徒的神也不过是一个空壳。
现在她要做的不是和怪谈硬碰硬,所以这个问题暂时不需要考虑。
确定心中答案的宓八月走向洗浴室,比之前任何一次更慎重的打开其中的任意门。
这次穿梭比之有所不同,像是穿过一层气泡,无形中被谁看了一眼,然后她就回到了老宅屋内。
成功了。
宓八月站在房门前静默了半晌,平息此刻比平常更急促的心脏。
她目光闪烁,心里默念:冷静下来,这还不够,还只是初步实验,还有更重要的一环成功了才算真的成功。
这样默念了两回,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走出房外。
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宓飞雪去上府学的时候,宓八月走到院子就看到正上去马车的小孩。
宓飞雪非常敏锐的扭头,一看到宓八月,面无表情的小脸肉眼可见的舒展出欢喜。
宓八月走过去,小孩鼻子嗅动,然后神色疑惑。
宓八月笑着摸了下她的发顶,低头在她耳边说:“这都闻得出来?可惜那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捞一杯海水给伱看。”
宓飞雪摇头,伸手在她身体周围挥来挥去,好像在驱散什么。
从迷雾一线牵地界灵气携带的皮肉刺麻感,随着她这么挥着挥着就消失不见了。
宓八月不由多看宓飞雪几眼。
宓飞雪刚满意的把那些不舒服的小虫子从八月身上赶走,抬头就对上宓八月探究的目光。
是不是宝宝做错了什么?
宓飞雪不安,怯怯眨眼。
宓八月摇头,笑道:“宝宝真棒。”
宓飞雪才重新舒展笑容。
把她送上夜来听雪车,宓八月去了实验室。
左泗正在里面对余虎进行新一轮迷魂种的扎根。
听到开门的动静,头也不抬的抱怨,“灵觉不显,年纪又大,把材料花费在他身上就是浪费。”
嘴上这么说,手上功夫还是认真专注,一点不含糊。
“我带来的材料是用一点少一点,这些在凡俗大陆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宓八月已经习惯他的嘴碎,坐在旁边等着。
左泗收了点灵犀,迷魂种隐入余虎眉心内。
他转身看向宓八月,张口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
疾步走到宓八月的面前。
“昨晚你去了哪里?”
宓八月反问:“怎么了?”
左泗紧盯着她说:“一身灵气溺于体表,这味道……”他煞有其事的用手招了招再闻了闻,脸色变得相当精彩,“是迷雾一线牵的灵气,怎么可能。”
宓八月来了兴趣,问道:“灵气还有味道之分?”
左泗说:“普通地界的灵气难分差别,但是一些特殊地界的确不同。迷雾一线牵是凡俗大陆和灵州交界,灵气浓郁夹带特有的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