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东厢房内,方怜瞧着躺在床上昏死的人束手无策,此人手筋、脚筋尽断,全身上下腐肉外翻泛白,带着阵阵腥臭味,以他的医术也只能保证人活过来,至于其他的,他无能为力啊!
“方太医,此人可还有救?”被楚辞惊动赶过来的衡芜围在床尾问道。
“这...外伤还有得治,可这断掉的筋脉...恕方某无能为力...”
方怜为难道。
视线再次扫向半死不活的楼子渊衡芜道:“方太医只需尽力相救便是,余下的,衡芜会亲自回禀太女。”
“有劳衡芜姑娘,还请姑娘先去外面等候,这里有方某和喜宝公公就可。”
“方太医,水来了。”二人说话间,喜宝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衡芜看了眼喜宝点头道:“那这里就交给方太医了,有什么需要方太医大可遣喜宝来找我。”
言罢,衡芜走出西苑,回后院的路上,正巧听下人说起太女回来了,当即加快脚步往凤阳阁而去。
“主子!”
衡芜进来的时候,叶蕴屁股当挨到贵妃椅,手上拿着白芷递来的热巾擦手,热乎乎的温度赶走了连日来的倦意,叶蕴眉头舒展将渐渐凉下来的热巾重新递还给白芷,目光看向衡芜心如明镜道:“西苑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不太好,伤势过重,方太医对断掉的筋脉束手无策。”衡芜如实道。
手指支着下颚,叶蕴微微思忖后道:“派人给宫里递个话,让颜妍今夜抽空回来一趟。”
“衡芜明白!”收到指令衡芜退下。
衡芜走后没多久,楚辞进来。
“如今婆罗门剿灭,裕王那边可要安排人继续守着?”
“此事还是交由龙三去办吧。”叶蕴眼眸微眯道,底牌被毁,如此精彩绝伦的好戏,她怎么能错过!
“是!”
勤政殿,颜妍服侍宇文雍服药睡下,一边捏着脖颈一边轻手轻脚地踏出殿门,正欲回自己的寝殿睡个好觉,岂料被窦公公拦下。
“颜姑娘留步。”
颜妍回头,看着满脸慈爱的窦公公,停下脚步疑惑道:“窦公公?”
窦公公嘴角挂笑上前几步道:“皇上可睡了?”
虽不知窦公公是何意,颜妍还是如实回道:“皇上刚服了安神药,已经歇下了。”
“如此就好,自颜姑娘入宫后,皇上精神头越发好了,这都是颜姑娘您的功劳啊!”窦公公夸赞道。
“窦公公说笑了,能为天子效力,是颜妍的福气,窦公公还有事吗?若无事颜妍先回去休息了。”忙了一天,她现在累得很。
闻言窦公公面露难色道:“恐怕不能如颜姑娘所愿了,公主府来信,让颜姑娘今夜抽空回去一趟,马车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了。”
“你怎么不早说!”听闻是叶蕴的意思,颜妍把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仪忘个一干二净,顾不得与窦公公说什么,拎着衣裙急冲冲的往宫门方向狂奔。
窦公公望着颜妍那毫无女子可言的架势,无奈的摇摇头,半响才吐出一句:“颜姑娘真是...真性情...”
亥时三刻,颜妍回到公主府,连叶蕴的面都未曾见到就被衡芜提前安排在府门口等着的小丫鬟带去了西苑。
“这是怎么回事?阿蕴呢?”看着候在院中的衡芜,颜妍满腹疑惑道。
“颜姑娘稍安勿躁,主子在书房处理公务,深夜请颜姑娘出宫是想请颜姑娘救治一人。”
“谁?”颜妍拧眉道。
“颜姑娘请跟我来。”衡芜带着颜妍去了东厢房。
只一眼颜妍便认出床上之人就是当日她与叶蕴在溪沙村后山所救之人。
“他怎么了?”瞧着浑身缠满纱布的楼子渊,颜妍狐疑道。
衡芜摇头:“此人于半月前突然消失,今日被主子意外相救,救回之时身上全是鞭痕,条条皮开肉绽,更棘手的是他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不知颜姑娘可有办法为其续筋骨?”说到最后,衡芜转头看向颜妍。
闻言颜妍上前仔细查看楼子渊目前手脚筋的情况,随后犹豫道:“筋脉断裂显然已经有断时间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接好,只能尽力一试。”
“颜姑娘愿意出手那再好不过了,主子的意思是,尽力救治,能恢复自然是好,若却无办法,天意如此,不做强求。”衡芜道。
颜妍轻嗯一声,从怀中掏出向来不离身的针包展开放到桌上,取出其中一根极细的银针重回床前,掀开被褥露出楼子渊手腕开始忙乎起来。
续接断脉是件极耗心神的事,颜妍眼未合整整忙乎了一夜才在天欲将明时将楼子渊断掉的筋脉缝合好。
“好了。”颜妍擦擦额头上的汗,将银针重新收回针包。
衡芜看着颜妍疲倦的模样心有不忍道:“颜姑娘辛苦了,颜姑娘的院子主子日日命人打扫,衡芜送颜姑娘去休息。”
颜妍揉揉隐隐抽痛的额角拒绝了衡芜的好意:“不劳烦你了,我自己过去,派人守着他,醒了之后可吃些清淡的东西垫垫肚子,另外,务必让人看好他,不要触碰手脚,否则前功尽弃。”
“颜姑娘说的衡芜都记下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