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杯往桌上一砸,韩愈仁迅即站了起来,扭头寻着声音来源大声斥道,“什么人!”
今日几次三番不顺,他的耐心所剩无几。
“属下参见元帅。”
一外袍破败的男子跪在地上,风尘仆仆间已是满身的脏污,将手中的信封举起,急声道,“八百里加急,特来禀告元帅。”
心中咯噔一声,韩愈仁沉着脸拿起信,身旁的侍卫也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原地,胆战心惊的等着他的命令。
大家都不是傻子,八百里加急,若非边关急报,那就是朝廷出事了。
果不其然,韩愈仁在看到信中内容的一瞬间便僵住了身子,瞳孔紧缩,愕然喃喃,“怎么可能?!”
皇帝出事了?
只觉眼前一阵发黑,顾不上其他,韩愈仁大力推开王山,焦急的甩袖而出,“回城,快走。”
“是。”
此时此刻,他哪还有闲心去管分店的情况,若是真如信上所说,他这么久的谋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新主上位,他们这些旧臣必会被剔除。
谢景尘无声的冲着王山颔首,后者了然低头,默默退走。
“可是那毒......”
“嗯。”
谢景尘几不可查的回声,“小心些。”
事已至此,决不能让韩愈仁找到蛛丝马迹。
......
夜色渐浓,韩愈仁严令快马加鞭,哪怕马匹累得鼻息粗重也未曾停下。
只是愈发大力的甩着手中的鞭子。
马儿痛苦的嘶鸣,竭力的跑着。
凤熙熙与谢景尘共乘一匹马,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周身却仍旧暖洋洋的。
“那马车的城东马掌柜的,你可要让七掌柜将马车送还。”
凤熙熙想起那辆被孤零零扔在城门口的马车,不免有些可惜。
韩愈仁称马车脚力太慢,愣是逼着凤熙熙骑马,可城中无马出售,凤熙熙便也乐的自在,直接上了谢景尘的马。
“放心,三日后便到。”
马车目标太大,他不好太过引人注意,只能于夜间走小路。
天微微亮,凤熙熙倦怠的窝在谢景尘怀里,眼睫疲累的眨了眨,“到了?”
体贴的替她收紧披风,谢景尘温声启唇,“嗯,我抱你回去?”
水眸迷蒙,凤熙熙差点就下意识要伸手,可随即突地想到韩愈仁,只得咬唇摇头,“不必了,扶我下去吧。”
“无妨。”
谢景尘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神示意,“韩愈仁没空管我们。”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韩愈仁疾步而走,一路斥骂着跟不上的侍卫。
不过几个呼吸,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巷口,看样是直奔军营了。
如今不过寅时末,街上还无人烟,凤熙熙眼界颤了颤,轻咛了一声,终是不去折腾,乖乖揽住了谢景尘脖颈。
“阿尘,回家。”
“好。”
爱怜的与她额间印下一吻,谢景尘稳稳的抱人回了宅子。
......
午后。
凤熙熙伸了个懒腰,休憩后已恢复了清明,抿着奶娘熬煮的米粥,眉眼弯弯道,“奶娘,您这手艺愈发精进了。”
“你这丫头,就会打趣我。”
奶娘慈祥的敲了敲凤熙熙的鼻尖,后者煞有介事的喊冤,“怎么会,我句句属实,奶娘做的饭比醉仙楼的大厨还要好呢。”
“好啦,好喝你就多喝些。”
奶娘失笑摇头,拿她也没有办法,只是哄着她又喝了小半碗。
“对了奶娘。”玩闹过后,凤熙熙轻抚着手中精致的瓷碗,委婉着话茬,“这几日我和阿尘可能要随韩愈仁进京,您在戎城安心等我们,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好不好?”
倒不是她不想带奶娘一起,只是此去危险万分,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入深渊,她不想让奶娘冒险。
奶娘一愣,从昨夜起便于心中升腾的不好预感终是成了先是,枯瘦的手紧握,沙哑道,“我知道的,小姐,我这把老骨头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小姐安心去吧。”
闻言蹙眉,凤熙熙抱住了奶娘的手臂轻拍,温言却认真道,“奶娘哪里的话,您才不会给我们添麻烦。”
“您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能让您也跟着我们一起冒险。”
孺慕的蹭了蹭,凤熙熙声音软糯,“奶娘,我想你一直陪我,长命百岁。”
心头暖流袭过,奶娘眼圈泛红,怜爱的揉了揉凤熙熙的发丝,“好,听小姐的。”
“奶娘莫要担心,我已与元七商量好,待我们走后,他会亲自来带你离开,确保你无虞。”
谢景尘温声启唇,言语间同样透着尊敬。
对于这位给了凤熙熙母亲般温暖的奶娘,他定护她周全。
“多谢将军。”
几人在院中商量完,谢景尘正要去收拾行李,却见岳三一脸急色的站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不住的往里瞧着。
招手示意管家放人,谢景尘不明就里的望着他,“何事?”
“小姐,将军。”
岳三急急地跪倒在地,灼灼目光恳切道,“带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