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管家送上来的银票,凤熙熙把玩着精致的瓷杯,水眸深沉,“两万两银票,韩愈仁好手笔。”
韩家不过是个空壳子,他哪来的银票?
谢景尘同样眯眸,沉声道,“马掌柜刚才来送新年贺礼,言未曾与他见过。”
也就是说,韩愈仁的银票并未经过商会。
难不成韩家还有不为人知的金库?
“除非......”谢景尘端详着桌上稍显折痕的银票,思忖道,“是他从别处借来的。”
“说不定是袁明奇所为。”
凤熙熙一愣,想起在百花楼中时袁明奇那莫名诡谲的声音,沉吟着点了点下巴,“不错,也只有袁明奇能给他银子了。”
不知韩愈仁应了他多少的利。
谢景尘讥诮启唇,“袁明奇蛇蝎心肠,出了这两万两,不把韩愈仁扒层皮下来是绝不会停手的。”
保不齐到最后还要靠他加上这最后一根压垮韩愈仁的稻草呢。
若是凤熙熙和谢景尘知道这钱是韩愈仁从营帐中劫来的,只怕要再度感慨韩愈仁的自寻死路。
“我去商会看一眼账本。”担心马掌柜隐瞒,凤熙熙起身拿过披风,却突然感觉到一滞。
披风的一边被谢景尘勾在手里,瞬势一拉,凤熙熙一个不察直接被他揽了过去。
抬手压住他的胸膛,凤熙熙反倒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懒的窝好,“做什么?”
薄唇轻勾,谢景尘摩挲着她的脸颊,温声道,“你在家休息,此事交给七掌柜去查。”
“当心七掌柜骂你不近人情。”
好端端的过年,还要给他做活。
“不会。”
谢景尘失笑,“天奇阁待遇不错的。”
将人哄去屋子里歇着,谢景尘这才给元七传了信。
新年到,整个院子都充斥着洋洋喜气,凤熙熙在后院与一众丫鬟下人都发了赏钱,“过去这一年大家辛苦了,年间除了自愿留下来的,其余人等领了钱就可回去过年。”
“四日后再回来。”
“多谢小姐!”
受宠若惊的下人们乌压压的跪了一片,揣着怀里的银锭乐的很。
排着队向凤熙熙说了贺词,这才喜笑颜开的离了府。
折腾了这小半个时辰,天色更暗,凤熙熙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懒懒的躺到了床上。
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她也的确有些熬不住了。
眼睫越来越沉,凤熙熙渐渐睡去。
......
清晨。
带着暖意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凤熙熙轻咛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后知后觉的四下看了看,除了桌上熟悉的软剑外,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
院内也没有他打拳的身影。
好奇的起身,凤熙熙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出门转了几圈才在厨房看到了逆光而站的谢景尘。
墨丝束起,流淌着几缕随意的发丝,随风轻摆,增添了几分不羁。
指尖稍显僵硬地翻动着粥,但却不显俗气,倒好似偶入红尘的神祗,矜贵傲然。
锅里的米粥散出淡淡香气,蒸气缭绕,驱着这冬日的寒气。
旁边的奶娘则正于水池中淘着米,看样子是要再熬一锅。
“阿尘,奶娘。”
凤熙熙上前拿过勺子,着实有些不明就里,“为何要做这么多粥?”
“醒了?”谢景尘敲开她的手,“当心烫。”
温和的推她坐到一边,“奶娘想做些粥给城中百姓,我帮忙。”
“哦?”
奶娘叹了口气,上前来惋惜道,“听说阜城那边下了几尺厚的雪,天寒地冻的,百姓大都逃荒而走,咱们戎城虽离得远,但也进了十几个难民。”
“我看着心里酸,左右这些米也放了许久了,不如做些善事。”
原来如此,凤熙熙赞同的颔首,笑盈盈的附和,“奶娘想的周到,一会儿我就回屋收拾下,将不用的东西也一并拿出去吧。”
对她们来说没甚用处,可能对那难民来说可是救命的东西。
因着有些下人回家过年,因此家中只剩下了凤熙熙三人以及管家和三个下人,几人一直忙到了将近正午才将粥铺搭好。
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凤熙熙从空间拿出的东西,有新的棉被棉衣,还有趁手的暖炉,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引来了大批的乞丐和难民。
“女菩萨,谢谢。”
“姐姐,求您给我点粥。”
凤熙熙手中的粥还未装满,眼前便已伸过来七八只脏兮兮的干瘦小手。
几个孩子面黄肌瘦的围在一起,眼巴巴的瞅着她手中的碗,不住的咽着口水。
“慢慢来,都会有的。”
凤熙熙的声音被人群淹没,更多的人涌上来伸出手,甚至有贪婪者直接去抢凤熙熙手中的大勺。
眼见有戎城的普通百姓也来抢棉被,凤熙熙蹙了眉,不再拦着早就冷脸的谢景尘。
将勺子反手压在桌角,沉闷的一声响配上谢景尘陡然冷凝的压迫感,在前面叫的欢的几人悻悻的住了嘴。
“各位。”凤熙熙深色清冷,扬声扫视,“若是确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