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直打量的小月愈发慌乱，“小姐......”
“你自幼在家中做活？”
“是的。”小月下意识回声，却见凤熙熙勾唇似笑非笑，“是么？”
“小月，你之前家住何处？”
“奴婢住在城西的磨山村。”小月按着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敷衍，自以为万无一失。
“磨山村？你们那的里长是谁啊？”
“孙守柱。”
“哦？”凤熙熙啧了啧，狐疑道，“可我记得不是他儿子孙礼么？怎么还是他？”
“是是是，是他儿子。”小月口不择言的应下，甚至还点头如捣蒜的加强自己的说服力。
但是很可惜，这句话不过是凤熙熙甩出来诈她的。
戏谑的扬眸，凤熙熙淡淡否定，“不，孙守柱没有儿子。”
“什么？！”小月脑中轰然一响，脸色也霎时惨白一片，“小姐，这......”
“是我记错了，我这都好久没回去了，自然是不了解村里情况的。”小月强装镇定的站在原地，额角却已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凤熙熙唇如菱角般的翘起，不疾不徐的开口，“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在未及笄之时家中还算富庶，上过书塾对么？”
“看你年纪也不大，你应该是从家道破败之后才开始出苦力的吧？”
“这才几年，你就有了如此大的力气？”
凤熙熙言语平淡，就好像在聊什么吃饭一般自然，但落在小月耳里却无异于惊天霹雳。
深知自己已被怀疑，小月思绪周旋，唇瓣嗫嚅着，根本说不出辩驳之语。
她怎么会想到，当日不过随口一言，竟成了今日被凤熙熙抓住的把柄。
无奈之下只得再度摆出苦肉计。
小月低着头，“小姐。”
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哭腔，“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我自知处处比不上玉秀姐，可我是真的想帮小姐做事。”
“我在问你......”
凤熙熙话音未落，门口端着水盆进来的玉秀跑了过来，眼见小月哭的梨花带雨，慌忙跪地求情，“小姐，是不是小月哪里做错了，您别生气，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之前没做过这些。”
“我一定会好好教她的，小姐，您再给她次机会吧。”
凤熙熙微微凝眉，扫了眼两人紧握的手，心下暗叹。
只怕这小月早就将玉秀的性子摸得死死的了，将她哄了去。
若是当场拆穿，玉秀心里也不会好受。
可这贼人不除，定当后患无穷。
凤熙熙眉目清冷，将玉秀拉了起来，红唇冷启，“我这不是慈善营，她犯了错，自然要承担代价。”
“可是小姐，她是真的命苦，您就帮帮她吧。”
“玉秀。”凤熙熙漠然打断，居高临下的晲着地上犹在啜泣的小月，“我问你，她苦命是我造成的吗？”
“不是。”玉秀有些怔愣，但还是坦然回答。
“那我为何要因为她命苦就帮她？”凤熙熙甩袖转身，犹如冬日薄冷的寒梅，声音笼了寒意，“玉秀，我是商人，做生意是要得到应有的回报的。”
亦或是忠心，亦或是能力，她们总要有其一。
“小姐，我知道了。”愣愣的望着凤熙熙，玉秀突然觉得她十分陌生，与她印象里那总笑盈盈的人大相径庭。
“好了小月，你走吧。”凤熙熙挡下了她又欲求饶的话茬，眸子瞬间冷了下去，“别让我叫人，或者，你想让我报官？”
若是报官，此事必然会被捅到袁明奇那里，而袁明奇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得罪凤熙熙的。
小月咬了咬牙，连叩首也不再叩，猛地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看了眼仍旧呆愣的玉秀，凤熙熙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拍了拍她，“玉秀，看人不是靠耳朵和眼睛，是要靠心的，你好好想想吧。”
茫然抬头，凤熙熙已经走远。
玉秀眼神复杂的望着她的背影，浑浑噩噩的回了住处。
本该做饭，可心中有事，她思绪混乱间完全忘了时辰，直到下学堂的玉仁回来她才堪堪回神。
见她脸色奇怪，玉仁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扔了书包关切上前，“姐，你怎么了？”
玉秀抬起头，遮掩的躲开了视线，“没什么，屋子里有些闷热，我在窗边透透气。”
“你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饭。”
闷热？透气？
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外面仍未化的雪人，玉仁将人拦住，“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玉秀还想胡诌，被玉仁拉着坐到了桌旁，“姐，我不小了，先生也常夸我聪明，你就告诉我吧，到底什么事？”
“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呢。”
玉秀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今天小月闯了大祸，小姐将她赶走了。”
玉仁愣了愣，“小月做了什么？”
玉秀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也是些小错，我总觉得小姐有些过于计较了。”
错愕的瞪大了眼，玉仁不可置信道，“姐，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