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并非在一个城门值守,我负责南门,他负责的是正门北门,两道门有二十多里,怕我交了差事以后再去找他,有些迟了。”雾婴为难的说道,其实他是不想牵扯进两人的事情里,故意找借口推辞。
“难道你连一日的休息也没有么?”长柳萍不依不饶的问。
“每旬日有一天的休息。”
“这一天的休息不是和钟北海的休息在同一天吧?”
“当然不是,我们守城军都是轮流放假的,对了,姑夫会有什么问题呢?”
长柳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只是感到他最近一年,似乎对家里不怎么在意了,我怕他起了外心。”
雾婴愕然,若真是如此,他就算是查探到钟北海在外有了女人,又能怎么样呢?
钟北海算是收留了他,又是他的上级,他能怎么办呢?
何况,就算让长柳萍知道,也不过是陡增伤心罢了。
果然,长柳萍说道:“你不用去执勤的这日,你帮我在钟北海后面盯着他,就算他有了外心,也好让我知道,总比我糊里糊涂的过日子要好。”
言罢,神色间带有凄苦之意,他从千里之外跟着这个男人来到金枪城,倘若真要被钟北海抛弃,家乡又毁于匪患,自己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雾婴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此事暂时不要让烟儿知道。”长柳萍又嘱咐了句。
雾婴也答应了下来。
雾婴年纪轻轻,初到守城军,就做了百夫长,这在守城军里,除了青阳离未以外,还没有别人有这种优待。
上任之初,一些士兵对他并不服气,青阳离未乃是青阳部落的人,就连大王都对青阳氏予以相应的尊重,所以众人对于青阳离未进入守城军就做百夫长,无人敢有异意,但是雾婴就不同了,他用的假名水城望月——水城不过是个普通的姓氏。
为此,常有士兵借故请假,或者迟到,或者早退,刚开始雾婴也拿他们没办法,回来跟钟北海商量。
钟北海道:“这叫欺新,你刚进来就做了百夫长,一些人不服,但又不敢直接和你作对,只能这样让你感到为难,时间一长,你上边的千夫长察觉你手下的人管理松散,就会罢了你的百夫长一职。”
雾婴向他请教:“那我该怎么做呢?”
“和千夫长能够左右你一样,你可以左右什长,而不用直接和底下的士兵产生冲突,例如哪个什长手下的士兵如果有这种情况,就罢了他的什长职位,一个什长的饷银是普通士兵的两倍,想来他们也不敢轻易舍弃。”
雾婴照方子抓药,将看管下属分摊给什长,很快令行禁止,再鲜有士兵迟到早退的。
这天轮到雾婴一天的假,雾婴像平日一样起床离家,悄悄跟着钟北海,看他每日都去做些什么。
钟北海似乎有什么心事,到了城北的城防署,一路上都没有发觉雾婴的跟踪。
接着就是无聊的等待,正常情况下,钟北海作为营指挥使,应当在傍晚时就可以交了差回家,雾婴早上出来,要等上一天,他闲着没事,就在金枪城中闲逛。
金枪城不愧是青离国四大城之一,街上十分热闹,往来商贩以及逛街的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一片盛世景象。
雾婴虽然担心如果真查到钟北海在外有了女人之事,长柳萍该有多么伤心,但他少年心性,很快就被街上各种精彩事物所吸引,忘了烦恼——
见到有卖首饰的,雾婴便买了一个银饰,准备送给长柳烟,又见到有卖玩具的,又给果果和钟秋夜分别买了一个。
从外面看来,雾婴就像一个平常生活在金枪城的居民。
他走着走着,一个隐隐看着有些眼熟之人,在街对面盯着他看。
雾婴也看了他一会,心中思忖,此人似乎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只不过不知道是敌是友。
唉,自己失去记忆以后,忘记了很多事,但似乎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那人径直向他走来,看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若没有在大街上,此人就要跪了下来。
雾婴看出他没什么敌意,跟他使个眼色,两人来到旁边偏僻的巷子里。
到了没人处,这人立刻就要跪下,雾婴连忙将他扶起。
“别让人看到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怕人看到,以他现在金枪城城防军百夫长的身份,有人跟他下跪,也不见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主帅怎么在这里?教我们找得好苦!”这人眼睛红了。
主帅?雾婴更是莫名其妙,他问道:“你是?”
“主帅难道不记得我了?我是毕方鸣的下属——毕方燃。”
雾婴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主帅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没什么奇怪,不过只要主帅知道我是毕方部落的人就行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旁边的馆子里去。”毕方燃还不知道雾婴此刻已经全然记不得过去种种,更别提毕方部落了。
雾婴茫然地跟着他来到旁边的一家饭馆,由于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饭馆里的人并不多,隐隐间,雾婴知道此人应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