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里的光,再次亮了起来。
林菱见达到了效果,就拍拍他的肩膀:“娘看好你,还有啊,娘不偏心谁,也不更喜欢谁,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在各自的领域变强,娘就很欣慰,你们是兄弟姐妹,应该替对方高兴才对。”
“娘。”顾盼星一瞬间醍醐灌顶,为什么会落考?因为他的文章词藻华丽,过于虚幻,以及太过于自我,忽视了很多方面的理解,感受!
林菱摸摸他的头,像是哄着小孩子:“想明白了就行,喝点安神汤,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是崭新的一天。”
顾盼星点点头,没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还喂药有多幼稚,而是享受着娘的宠溺。
喝完药,乖乖躺着。
林菱走出去,才看到门口的顾盼瑞和顾盼雪,两个人明显一直等着。
天色都黑了,去到堂屋里,顾盼瑞才问:“娘,老二没事了吧?都怪我,我如果不……”
林菱直接打断:“都是个体,有自己的想法,会有摩擦很正常,你今日来得那么快,对老二的担心他不瞎就能看见,他自己会想明白,何为家人。”
这四个字,也砸进了顾盼瑞兄妹的心里,重新定义了一家人的关系。
林菱吃完晚饭,安心睡了。
顾盼雪也回了房间。
顾盼瑞最后一个起身,站在门口酝酿了好久,才轻轻抬手推开门。
屋里很静,他蹑手蹑脚的躺下,闭眼,不在发出太大以及太多的声音。
“大哥。”
顾盼星一直在等他回房间,唤了一声他坐了起来,预设了好多的开场白最后说了一句:“你不脱衣服就睡觉?”
“要,要脱。”
黑暗里,传来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气氛尴尬到极致。
直到顾盼瑞又躺下,陷入诡异的安静。
“大哥。”
顾盼星又喊了一声,嘴巴张了又关,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前那么对你,还跟你吵架。”
“没,没事,我也该跟你说对不起,在爹娘面前说那样的话。”顾盼瑞声音都透着不安。
顾盼星点燃了蜡烛。
顿时两个人都通红的脸蛋暴露在对方眼里,尴尬再添一分。
“那什么,大哥,我之前不是说去书院教书吗?你这几日应该都熟悉邑城了,哪家书院会好一些?”问完他又补充:“打听到说消息,不确定真假。”
以现在顾盼瑞的身份,得到的消息大部分为真。
细想了一下,顾盼瑞说:“松阳书院有名,气派,多是富家子弟,不学无术,说是教学,实际上他们早有后路。庐山书院,破旧一些,都是普通子弟,学习刻苦努力,你想要钱的话,去松阳,想要名,去庐山。”
这分析,让顾盼星对大哥刮目相看,大哥再也不是只会种田的汉子了,他轻笑,眼神都是尊敬:“好,那我听大哥的,去庐山书院。”
他吹灭了蜡烛,屋内陷入黑暗。
顾盼瑞躺着闭眼,没一会儿又睁眼,如此反复好几次,他都没回过神来,老二拿鼻孔看人,什么时候会这样跟他说话了?
难道也跟娘一样,昏死过去就变了一个人?
次日天亮。
吃早饭的时候,顾盼星就把想法说了,特意强调是顾盼瑞的主意。
兄弟和睦,林菱心头也欢喜:“我跟你大哥想法一样,咱们家现在不缺钱,就缺名声了。”
“那我吃完饭就去。”
吃完饭。
顾盼瑞和顾盼星顺路,一起出门。
李五娘收拾屋里。
林菱和顾盼雪看了眼义诊的摊子,没什么人,便坐牛车回镇上。
下了牛车后,走路回药堂会先路过绣坊。
林菱一眼就看到了八哥跟张阳在门口擦拭牌匾:“忙呢?”
张阳看到她,眼神一亮,慢慢下楼梯之后,下意识抬手挡住嘴询问:“林大夫,我,我的嘴还有得治吗?”
八哥也走下来,往绣坊里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我四哥喜欢一个绣娘,因为这嘴,他不敢跟人说话。”
皲裂真的很影响颜值。
比如现在,没有看到嘴的张阳,五官端正,其实也不丑,但手一拿下去,瞬间拉低一大半好感。
林菱无能为力:“如果要治好,得把皲裂的地方划开,再用线一层一层的缝合,缝得好,那以后长好的就是浅浅一条疤,可这没那么简单,我需要的东西很难找。”
不算大手术,但是操作精细,她没有那些医疗条件,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手术。
她喜欢中医,学的中医,涉及的大部分也是妇科一类,小病能看,大病又差一点。
张阳的脸色瞬间苍白,伤心的扯一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没事,就这样吧,我也习惯了。”
他说话吐字明显露风,不清晰。
八哥心疼四哥,又问:“贵吗?”
林菱点点头。
兄弟俩都沉默了。
这世间无解的病,就是穷病。
这还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林菱点点头:“你们忙,先走了。”她带着顾盼雪往前走几步,就听到了余卉的声音。